蔡琰盈盈拜倒于地,泫然欲泣道:
“军师尚有一问:今观吾等所为,日后青史当书,蔡昭姬乃亡国祸水,萧安之为献美佞臣,却不知刘玄德可愿作荒淫之主否?”
问毕,昭姬又膝行至刘备近前泣道:
“妾虽读书,亦知以史为鉴,然毕竟女流,得君欢而忘形。
今因妾身而使夫君荒废政务,其罪大焉。望君以汉室社稷为重,勿以妾身为念。”
“唉~备半生蹉跎,昔日身在平原小县,尚有髀肉复生之叹。
今雄踞二州,陡享富贵,却是消磨雄心,迷于声色。
此与夫人无关,实乃备之过也!”
刘备长叹一声,扶起昭姬,揽于怀中,又佯怒道:
“萧安之实是可恶,吾有过失,其自来劝谏便可,却使夫人作先锋。今惹得夫人伤心落泪,罪不容诛,吾明日定不与其干休!”
蔡琰微抬螓首,含泪双眸扫过刘备面庞,破涕为笑道:
“军师乃夫君心腹重臣,夫君安忍责之?妾身深知夫君怜惜,却是不必做戏于我!”
刘备讪讪一笑,抱紧怀中佳人。
“昭姬聪慧,深知吾心也!日后恐政务繁忙,少有闲时,今夜便让为夫好好补偿一番。”
说罢,将蔡琰横抱而起,大步走向卧房。蔡琰眸含春水,面带桃红春,将头埋在刘备胸前,声如蚊呐:
“还请夫君怜惜……”
次日,刘备扶腰召萧睿来见。萧睿面色青白,扶腰至府。刘备大惊,慌忙问道:
“军师气色颇为灰败,可是身体不适?”
萧睿瞟了一眼刘备面色,长叹一声:
“主公面色亦是不佳,恐与吾害同一病也。”
二人互视一眼,俱是面露尴尬之色。
“呃……这些时日,备却是得意忘形,幸得军师提醒,请受吾一拜。”
刘备打破尴尬,躬身便拜。萧睿连忙扶住,惭愧道:
“主公切莫如此,睿却是与主公一般模样,若非子扬先生点醒,恐尚于府中醉生梦死。”
刘备闻言大是错愕,萧睿又苦笑道:
“吾自身不正,无颜面谏主公。方使香儿去见夫人,请代为劝谏也。”
这君臣二人又尴尬互望良久,萧睿讪讪道:
“今已据二州之地,主公可有后续谋划?”
刘备闻言也回过神来,干咳几声道:
“呃……正要听军师高见。”
萧睿暗自推算一番,缓缓说道:
“吾观天机,紫微东移,兆天子当归东都。
今兖州已定,袁绍攻打幽州,袁术兵围徐州,俱无暇顾及我等。
此正得其时也,可遣人至长安,暗中与朝廷忠臣联系,寻机促天子东归。
到时再迎驾至兖州,挟……奉天子以令不臣。
之后北伐袁绍,取冀州富庶。公孙瓒素来与主公交好,大势之下,其必降之。
则吾等合青、冀、兖、幽四州之力,以北向南,自东向西,则天下可定矣!”
“军师之言甚善,只是不知何人可往长安一行?”
“长安一行,事关重大,吾欲亲……”
“不可!”
萧睿话未说完,刘备猛然打断。
“昔日军师曾入洛阳,万幸有惊无险,如今断不可再入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