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弋的公司搬到北州城西郊区已近一年,远就远了,早晨可以晚半小时上班,下午可以提早半小时下班,张弋和一众同事倒也自在。但这情况自两个月前公司新副总裁升迁了,情况也就变了,公司开始实行严格考勤制度,若是迟到八次,属于严重违反公司制度,公司可以开除该员工。您说,哪个人迟到得了八次啊?但张弋这情况还真是够呛,他原先进公司看中的就是公司位于城二环,不曾想公司为了节省开支还能搬到郊区,“上辈子缺大德哦”,张弋差不多嘟囔了半年,接受了西郊区。但新副总裁再一搞严格考勤,可就要了张弋的亲命,张弋现在往返通勤得六个小时了,早晨得出门更早,晚上得回家更晚。
这一日,正是周五晚上,张弋匆忙下班迎接周末,一出公司,倒是黄昏静好,天色尚亮。可他也不敢放慢脚步,随意拍了两张北州城的秋日蓝天,便匆忙骑上一辆共享单车,往地铁站奔去。5分钟后,他扫码进了地铁站,本打算就找个位子坐下,今儿可巧,整个车厢就一个空座了,这个理论上六人的长椅,坐了五位肌肉或者肥肉都壮硕的男士,留下了一点儿空隙,张弋心想,我还是站着吧,便靠着不常开一侧的车门小憩。按说车厢都是灯火通明,偏偏此趟车,灯光时明时暗,边上这五位男士有人不满地嚷嚷道“整啥呀,这车…”感觉到光线转为昏暗的一刹那,张弋也忍不住睁眼打量了起来。他的父母早亡,独留自己一人,又在北州城闯荡,怎么说都属于命硬之人,此时这灯实在不同寻常了,毕竟地铁公司应该也不需要靠着大约亮三秒、暗10秒的方式调节灯光来节省电费。又经停了一站,这灯总算正常了,张弋略微心安,又一环视车厢,却发现车厢不觉已经空余出许多位子,刚才这满车的乘客竟已下车多半了,而自己刚才并未觉得有几人下车。再一细看车里的乘客,侧边的长椅上五人俱是睁着眼睛面无表情、身体僵硬地坐着,实在诡异,又一瞅其他车厢,这瞅一下可好,剩余的乘客似乎也不是活人,张弋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他隔着衬衫轻轻按了按胸口的碧玉吊坠,温润的玉质贴着微微冷汗的皮肤,倒让张弋冷静了下来。
回想刚才车上的情景,张弋觉得乘客可能一开始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刚才的车厢,似乎是有东西迷惑了他们,那么自己可能是条漏网之鱼。既如此,将就就计,他立刻拿捏出身体僵硬的样子,这时尚未到站,地铁却停了下来,车厢里凉风阵阵,张弋冷眼看着车门俱都打开了,心说我看看那五个乘客是何举止。好家伙!这些乘客如被线牵引一般,整齐地下了车。这车下虽非站台,却有幽光,张弋心知今日若不跟着下车,恐怕也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