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弋本就等着交接人出现,今日却遇见了黑龙敖泉,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也会不太寻常,思虑之后,他给前妻上官琦发了条微信:“上官,一会儿我把新玥送过去,你或者爸妈方便吗?”不一会儿,上官琦回道:“行,我们在家,晚上新玥就住我们这儿了。”
待张弋将车开回小区时,新玥已经靠着安全座椅睡着了,张弋知道若叫醒孩子,没睡饱必然要哭闹的。于是解开安全带,小心地将女儿抱出放在肩头。张弋按了门禁,前岳丈给他开了门,又将他迎了进去,张弋将女儿交给上官琦之后,唤了前岳父岳母一声“爸妈,那我先走了,周末单位还有些事儿。”便退了出门。
张弋回忆起刚才见到的上官琦,心中便闪过一些无奈。他与上官之间无出轨,无狗血,倒是经济纠纷导致的离婚。其实这两人属于校园恋情,是北州某大的校友,张弋上大四时,上官成了大一新生。两人一见如故,谈了几年恋爱后,便在上官快本科毕业时登记领证。上官一家是东北吉州人士,父母退休前都是市政府工作人员,开明也精明,理财有道。张弋自己为人谦虚有礼,浓眉大眼,家庭是三辈的教育世家,上官一家对张弋和其家庭倒是满意的,但事儿就遭在,张弋父亲在两三年后查出恶性肿瘤,因母亲去世得早,张弋对父亲陪伴不足而心有愧疚,便辞去了律所工作,后续两三年都干的断断续续,上官琦便逐渐觉得张弋辞职也没有必要,觉得他毫无进取心。上官自己毕业后考上了北州的事业单位,上官父母就张罗着小两口买房,但张弋则辞职又没钱,张家的积蓄还得投入于随时复发的手术、化疗、放疗,又有那莆田系的生物免疫治疗法割了肉、骗了钱,张弋可以说没有心力财力买房。上官家便出全款买了房,这房本上,上官琦和张弋是共同共有产权人,但上官琦年轻气盛,便时不时讽刺张弋一番,张父在北州治疗时也暂住过二人的小家,有次将新袜子放在茶几上,便引得上官琦不满。听闻上官琦厉声对自己说:“张弋,我告诉你啊,让你爸别把袜子放茶几上!”张弋也对上官不满起来,后来张父也去世了,去世后一个月,赶上新玥小妞要一周岁,上官便预订了自己和张弋前往泰国旅游的包价产品。张弋内心想着:“果然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于我而言,是爸爸尸骨未寒,我还去旅游,于上官而言,可能是带孩子出国了,还顺便觉得让我排遣忧郁吧。”如此这般,在张弋心中疙瘩是越来越大了,有一天,上官上班前将袜子随手放在餐桌上,张弋便想起父亲那时因放在茶几上的袜子被指责的往事,两人遂吵了起来,张弋气道:“这房子你家买的,我净身出户哈,从此一边两宽呗。”上官挽留他,张弋还是在气头上离婚了。
张弋每每思及此事,自己的确有小题大做之嫌疑,但自己与上官在婚后的确是缺乏沟通,发展至此也无可奈何,因此还是和上官以及其父母都维持了平和良好的关系。
张弋低头看见自己的一大块“腹肌”,不由苦笑,最近工作还是太忙了,又被“过劳肥”盯上了,这时不如去健身房一趟,进去后张弋就上了动感单车,蹬了一会儿就嫌阻力小,就把阻力调大,骑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微微出了一身薄汗。这对于以往比较肉感的张弋,可是难得的进步啊。
张弋又去洗浴室打算冲洗一番,他拉上浴帘,脱了衣服,赫然发现地上有只小虫,想到都脱光了再出去换一间浴室,那不是有“捡肥皂”之嫌么,他可没有癖好让人白看了,于是弯腰定睛想看看是什么虫子。却见那货一跳跳到了自己脖颈上佩戴的碧玉上了,唬了他一跳。便将那“虫”捏住,哎呀,竟然是一只绿油油的蚂蚱,正要甩掉时,听到一声细细的声音:“你这胖子,一身白肉,你是历任北州安抚使最胖最矮的…”
张弋的表情开始裂开:“啊哈,你是交接人,啊不,交接虫!干啥呢,最近我是丰满了一些,我努努力能瘦些儿,还嫌我矮,你看看你这小地丁个儿…”
小蚂蚱闻言立即将身体放大了500多倍,这可就将小小的浴室塞满了,一条虫腿还和张弋挤着,张弋碎嘴道:“就这么点儿空间,你变什么身啊,你没看我光着身啊,这还快拥抱上了暧昧了不是么?”
小蚂蚱瓮声瓮气地说:“本大爷和你暧昧什么劲儿”,竟变小跳到洗发露瓶子后面,说到“你快洗,洗完咱们出去,我也是脑子抽了,来浴室这地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