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少年仰天大吼一声,“太痛苦了,每天都要练这该死的荒神练体决,今天是我十四岁的生辰啊,都不能幸免,搞得我浑身酸疼,难受、难受,我云辰真是命苦。”少年低声抱怨着,清秀的面庞还稚气未脱。
“荒神呀,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弄出这么个功诀来折磨人呢?我以后若是见到你,一定要和你理论理论!”云辰说着一脚踢向身边的一块大石。
“嘭”地一声,只见这大石应声破碎,把云辰吓了一跳:“什么?我有这么厉害了?”
接着,碎石堆中一个闪烁着紫光的小圆球吸引了云辰的目光。“咦,这是上天送我的生日礼物吗?”云辰弯腰将那精美的圆球捡起,置入掌心把玩。
突然,紫光猛地闪耀了一下,竟然顺着云辰之手进入了他的体内,接着这紫光在云辰的身体中游走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他的腹部消失不见。
云辰捂着肚子一阵惊奇,他掀起衣服检查了一下腹部,见并无异样,又感到全身充满了精力,心神也安宁了下来,好像那被逼着练功的怨气都被消除掉了。
云辰看向圆球,发现这圆球变为了浅黑色,圆球表面光滑,其内隐约充满着密密麻麻的六边形方格,他又凝神向方格探去,却立时感到眼前一片模糊,眉心一痛犹如针刺,同时有一道微弱的神识信息传入他的脑海之中:“神识万界球,得之可神游万界。”
云辰头疼欲裂不敢再看,将小圆球收了起来,他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得意的笑容,自语道:“神识万界球吗?这是天赐的礼物,我的秘密。”
三个月之后的一天,在夕阳余晖下,舒云树影间,云辰身着白色短衣,正做着那套曾令他疼痛难忍的武学动作,他常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或提膝、或曲腰,或切掌、或弹指,动作虽略显怪异,但云辰此时演练的行云流水,有种别样的美感。
良久之后,云辰忽然向一棵大树冲去,他快如奔马,一拳轰出,打在两尺余粗的树干上,“砰,咔嚓”,木屑纷飞,大树应声而倒。
云辰朝自己的拳头吹了一口气,回身而望,目若朗星,他俊秀的面庞渗出细密汗珠,神情兴奋,显得英姿勃发。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黑衣人,这时走了过来,对少年称赞道:“不错,云辰,从你六岁开始,每日坚持不懈,练了八年时间,如今这套荒神练体动作,你总算能熟练掌握了,在武体境上你也突破到第五重,算是练体小成了。”
这叫云辰的少年,笑了笑,显得自然亲切,他绷直双肩,舒缓了一下身体道:“默叔,要不是您常常督导,凭我自己可是绝对无法坚持下来的。”
云辰却又想起三月前莫名进入他体内的那道神秘紫光,自那以后,他修炼荒神练体诀就没那么痛苦了,练习各种动作好像顺利了很多。
黑衣人云默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走,回房药浴吧,另外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有所了解了,或许你就会理解,为何默叔会对你如此严厉,甚至有些显得过于残忍了。”
叔侄俩从后院树林走向了前院石楼,进入三楼云辰的练功房。
练功房内,一对孪生侍女云晴和云雅已将药浴木桶备好热水,见到云辰他们进来,二女向云默行礼问候:“默叔。”
云默点头,然后云雅打开药浴包投入木桶中并调节水温,云晴却走过去拉着云辰的手嬉笑道:“小辰少爷,累了吧,值得!看你这身体多结实,长的也快,才十四岁就和我们一般高了。”
云辰却故意上下打量着身材高挑的云晴然后又瞄了一眼云雅,呵呵一笑道:“晴姐、雅姐,我十四,那你们可十七岁了啊,我看小镇上的人,女子十八岁就都嫁人啦。你们两个也要开始准备了。”
听闻云辰之言,云晴凤眼一瞪,云雅白皙秀丽的脸庞上略浮一朵羞云,二女对视一眼,然后云晴开口嗔道:“我们才不这么早嫁人呢,小辰少爷,那你看小镇上的丫头有我们这么好看的吗?”
云辰笑道:“那倒是,你们比前些天出嫁的王奶奶家的王花姑要好看一点。”
二女想起一脸雀斑的王花姑,顿时美目生寒怒视着云辰。
云默摇头苦笑,挥手示意二女退下,待二女关上房门后,转而对云辰道:“云辰,你仔细听好,我有很紧要的话,要和你说。”
云辰内心讶然:“默叔要和我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一直以来,默叔是人如其名,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很少和他交流,却对他修炼要求非常严格。
记得小时候初练那套怪异的练体动作时,那是仿佛时时遭受剥皮抽筋、敲骨吸髓般的刑罚,痛感令他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使得他每次都嚎啕大哭地拒绝修炼。可默叔犹如铁石心肠,一次次逼着他坚持。
八年的坚持终于练体小成,所谓练体就是淬炼皮、骨、血、筋、髓和肌肉,现在云辰的皮肉犹如精钢般坚韧,骨关节如蛟龙般灵活,身体协调性如灵猫轻舞。
爆发力比起武体七重的护卫云瀚也不遑多让,云辰和云瀚对练,云辰往往能以常人无法企及的角度寻找破绽出击,在招式上或以剑、或以拳可将云瀚轻易击败。
云辰收回了思绪,迅速褪去衣衫,钻进木桶,泡在紫黑色药液中。云辰不知这药液成分,只觉泡在其中特别舒服,可迅速缓解疲劳。
云辰对云默咧嘴一笑,露出莹玉皓齿,道:“默叔,您要和我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云默国字脸、虎目浓眉、面容刚毅、宽额唇厚,此时正微蹙眉头仿佛在思索和追忆着什么。云默闻言肃然回道:“云辰,和你的身世有关。”
“我的身世?默叔,其实我有所听闻,镇上有传言您就是我父亲,母亲生我时因难产而逝,还传言我克父母,所以您让我称呼您为默叔而不是爹爹。”云辰故作轻松地道。
云默鼻子抽了抽叹了一口气:“我倒希望你是我亲子,可惜不是。”
云辰错愕:“什么,不是?”
云默面现一缕痛苦挣扎,随后平静道:“所谓镇上传言,为我刻意任其流传。我原是玄州远宁镖局的三当家,本名刘铮。十四年前我二十八岁,因我资质平庸当时武道境界是初入武体境十重。”
云默开始讲诉:
在这神州大陆,九州联盟历,二九八二年的一日,远宁镖局白塔分局接到了一份报酬丰厚的委托,雇主要求从玄州白塔城,运送一批物资到西州与幽州的边界地带,隶属于西洲的铁戈要塞。
云默与镖局的大当家常远、二当家常宁,三兄弟商量后,决定接受委托,由云默亲自带领五十名镖师押运护送。”
前路顺遂,云默与众镖师押着镖车到了距铁戈要塞五百多里的铜川峡谷时,突然看到前方有十三人堵住峡谷口,这些人一律身穿青衣并蒙着面巾,那面巾上绣着一对交叉的白色骷髅。
“青衣魅影、白骨覆面”,云默对众镖师低声道,“这是幽州青冥殿白骨堂的标志,白骨堂来劫镖却没有隐藏身份,可能这次对方没打算留活口,大家小心!”
“常亮,你速领十五名镖师押运这三车货物迅速撤走,我和其余兄弟结成勾陈厚土阵进行防御阻挡。别废话了,快!”云默果断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常亮闻言转身吩咐了几句,押着镖车掉头就走。
云默与剩下的三十五名镖师,神情肃穆,迅速结阵,一层层厚土拔地而起,阻挡在白骨堂青骷人面前。
青骷人头领挥手示意两人绕行去追镖车。余下十一人,十人直接真气爆发,齐齐施展武技轰向厚土阵,而那青骷人头领站在原地,似乎在戒备着什么,没有立即攻击。
“轰”,不到一刻时间,厚土阵就被一柄白骨巨锤直接砸破。十名青骷人杀入镖师人群之中。
云默挥剑奋力抵住一名十重境执剑高手,但众镖师大都是七重八重境武者,而青骷人都是九重境以上,并且身法诡异,战力极强。
云默一面拼命战斗,一面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一个的被斩杀倒下,他不由目眦欲裂、痛苦万分。
一众镖师为拖延时间人人浴血奋战,不惧生死,又坚持了一刻时间,还有六人浑身是伤,但依旧屹立不倒。
青骷人头领不难烦了,沉声低喝一句:“速战速决。”随即,他抬手间一把白骨月镰旋转飞去,飞镰所到之处嚓嚓声响,那些还站立的镖师皆应声而倒。
飞镰又接着飞向云默,云默惊惧,立即以全身真气灌注青钢剑,横于身前抵挡。
“啪”,青钢剑直接被震断,飞镰斩入云默右胸寸余,又飞回到青骷人头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