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一不在？</p>
斜眼瞄过身后房门，他主动穿过几只叠在身前的鬼魂，伸手拍在倪彤肩膀上。</p>
“噫！吓我一跳！”</p>
她身体一抖，看到是他后才呼气拍了拍胸口，后背贴在墙上，压低声音说：</p>
“喂喂，我们就看着刘奶奶把她当女儿抱着？”</p>
“你先待在屋里盯着她，你带发的手机了吗？”吴冬临没提鬼魂的事刺激她，直接低声安排指引，“打开系统相机，然后接着录像。”</p>
“你要走？”倪彤在身上摸索，幸好这次她穿的是来时的便服，从口袋中顺利掏出了粉色兔子壳手机，毛手毛脚地在屏幕上操作。</p>
“我出去继续调查，你待在青茉灵身边更安全。”</p>
吴冬临了当回复，没再管她的反应，留下一句话后便转身，开门而出。</p>
门外是依然黑暗的走道，缓缓合拢房门，温风吹过短袖下的手臂，他两手相互摩挲，用力吸了口气。</p>
烟尘味涌入鼻腔，直入肺中，呛人的烟雾伴随烧纸味，呛得他咳嗽出声，抬手掩住口鼻。</p>
“什么味道？”</p>
他的脚踩在瓷砖上，扬起一片灰白尘埃。</p>
有情况！</p>
吴冬临立即警觉起来，从口袋中抽出手机，让手电光芒来回照射。</p>
整条走廊上布满薄灰，在白光照过时反射出灰白，仿佛铺了一地月光。</p>
他蹲下身，用食指抹过地板，耳畔却听到一些飘扬零碎的窃窃私语：</p>
“它们又来了……”“……准备对抗……”</p>
双指捻动，灰白粉尘颗粒均匀，像面粉般顺滑地在指尖抹开，吴冬临把手指放到鼻前嗅了嗅。</p>
纸张燃烧剩下的烟尘味，还有怪异而若有若无的淡香。</p>
闻起来有熟悉的味道，香灰？</p>
他站起身，循着声音向左看去，正好瞄见一张浮在空中的贴图眼睛在视野外界拐弯，飞入楼梯间的位置。</p>
无论如何，这里发生的变化多少和它们有关。</p>
思考的同时，吴冬临大步追上前，但鬼魂毕竟是鬼魂，等他小跑到楼梯间时，它早就失去踪影。</p>
鬼魂穿墙非常正常，活人不行是巨大遗憾，不过如果活人变成死人后成了鬼就可以……</p>
他的思绪停在踏入楼梯间的瞬间。</p>
红光刺破夜晚的漆黑，楼梯间内大火弥漫，火舌扑面而来，贴着他的脑门上窜，扬起的浓黑烟烟雾和热量呛得他睁不开眼。</p>
“铃铃铃！”</p>
刺耳的火灾警报声尖锐鸣叫仿佛催眠铃声回荡，但只响了三声便归于寂静。</p>
“着火了？！咳咳！”</p>
他本能后退，咳嗽揉眼时，灼烧皮肤的炽热却突然散去。</p>
惊愕之余再抬起头，眼前的楼梯间寂静黑暗，只有夏季夜晚的凉爽微湿。</p>
吴冬临愣了一两秒，抬手捂住额头，额上碎发完好，没有被烧焦，甚至触手冰凉。</p>
等等，我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p>
他突然联想到先前所见，急忙赶回走道，用手电筒照过。</p>
铺满地面的灰白灰烬不见踪影，瓷砖闪亮崭新，一粒尘埃都没留下，仿佛才被拖过一遍。</p>
“这里……发生过什么？”</p>
汗毛直立，吴冬临隐约感觉有不对劲之处，刚才看到的细节和印象中所有认知都不符合，这里可能藏着其他秘密。</p>
嘶，别再深入探究！任务只是调查刘珊珊的异能，没必要拼命招惹不该了解的东西！</p>
看着漆黑的楼梯间，就像是向自己敞开、随时可能启动的烤炉，他不由吞了口唾沫。</p>
到底要不要下去。</p>
“你在这干什么？”</p>
空荡的少年音突然响起，吴冬临空着的右手直接把镰刀从黑包中抽出，破风挥向声音响起之处——自己脚边，堪堪停在一双高清眼睛前。</p>
“冷静，是我！”</p>
刘毅一的头从地板下向上浮出，他才松了口气，把镰刀挪开，揉了揉眉心：</p>
“下面出事了？”</p>
“额……”</p>
鬼魂完全探出灵体，吴冬临保持俯视盯着他向外偏的瞳孔，对方似乎在纠结中挣扎，最终挺起胸脯，坚决开口：</p>
“时间要到了，为了守护老师，我们每天都会对抗那些肮脏的入侵者！”</p>
他精神十足，越喊越起劲：</p>
“终有一天，我们要将那些入侵之物一个都不留地从这个养老院驱逐！”</p>
好中二。</p>
“行了行了，你这么说我也理解不了。”吴冬临叹了口气，左手轻按，撇过锁屏上的“11：59”，心中涌动的不安倒是被面前不着调的中二鬼魂驱散了。</p>
右手紧握镰刀，电筒光直射拦在楼梯前的高清眼睛，他向刘毅一认真询问：</p>
“要我帮忙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