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刚落下,便听到台上开始响起了鼓板的声音,再之后便是京胡、月琴等其他乐器开始响起。
幕布分开,乐器便停下。只见场上的右边站着几个戏曲装扮的人,而另一边则是一群拿着刀枪,穿着戎装的人。
台下的观众都被这一景象弄得迷迷糊糊,不清楚台上这是唱得哪出戏?不是说这是唱歌表演吗?杨明舒等人也是疑惑,因为大家都是各自练习各自的,所以都不清楚对方的节目和歌曲。
杨明舒私底下倒是有问过邱月,但是邱月总是故作神秘地说等表演的时候她就会知道了。气得她差点没冲进她房间揪揪他耳朵!
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时,台上的人动了。
穿着戎装的人纷纷把手里的枪举起,对着另一边的几个戏曲服装的人。然后他们的首脑冷笑地开口了:“如何,你们考虑得怎样了。”
几个戏子都惊恐地面面相觑,只有最前面穿白色戏服的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众人的枪口,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后面几人的表情,终于是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演。”
首脑哈哈大笑,招呼着手下搬出椅子坐下。然后这边的几名戏子都转身,转身时几人目光微不可察地对视了一下,然后又立马分开。
各就各位之后,平缓的乐声响起。背后仿佛自成空间,戏子在唱戏,叛军在吃喝谈笑,但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温柔婉转的歌声将大家带离刚刚的诡异场景,邱月穿着青色戏服,缓缓从没完全拉开的幕布后走出。他的歌声仿佛在叙述,仿佛在回忆,如点点涟漪晕散到众人的耳畔。
所有观众都露出了欣赏和享受的表情。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唱到这儿歌声静止了3秒。然后便是陡然响起的戏腔,让习惯了刚刚那种氛围的众人一下子头皮发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他唱需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许多人嘴唇微启,瞪大眼睛看着前面这个一身青色戏服的人,也不知这么回事,本来平静美好的心情突然就有了一丝揪起的感觉,他们倒是察觉到这种心情是从歌声中渲染开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
突然场上的表演有了变化,戏子都退到了幕布后,那些戎装的人也纷纷站起来,拿着手中的武器便走动了起来,幕布后时不时会出来一些平民打扮的男女老幼,然而这些戎装的人一见到他们便挥舞着武器冲上前,男老幼都杀死,女的则被打晕拖走了。
这下场下的观众都明了了,这些戎装的人都是一些贼寇之类的人物,难怪一开始要人唱戏都需要逼迫。
大家的眉头都皱起来,或是气愤、或是难受地看着这些人作恶。
这时歌声又想起,场上也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戏一折,水袖起落……”
这会儿观众就不是一脸不解地看着那些戏子和贼寇了,而是用鄙夷,不屑,还有不忿等眼神看着他们。更有甚者已经在台下骂骂咧咧起来:狼狈为奸。
不过这会许多人也开始认真地听起歌词,当听到再次听到“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时,有些反应快的人突然意识到什么,目光开始期待起来,瞬感热血沸腾。
果然没让他们失望。随着第二段戏腔开始,台上有了变化。
“台下人走过……情字难落寞他唱须以血来和~”
台上原本消失的白色戏服的人忽然换成一身红色戏服出来了,头目看到他出来了,哈哈大笑,用力鼓着掌。却没发现周围的火焰特效在向他们蔓延。
他们没察觉,台下的人却是都清清楚楚地看着呢。观众们都是一脸期待,用畅快,欣喜的眼神这一幕。
“你方唱罢我登场
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
也曾问青黄,也曾铿锵唱兴亡
道无情,道有情,怎思量
道南黄,纵消亡,怎能忘~”
随着这一句句歌词的唱响,头目终于发现了火势,然而已经无路可逃了,他吩咐着手下向着台上开枪,然而慌乱的手下已经没人听他的调遣,大家都各自奔命。他只得自己气急败坏地冲上去砍死这些仍淡定唱戏的戏子,却也于事无补。戏子们死于敌人刀下,却是带着笑闭上双眼,贼寇们只能带着惊慌和不甘被这一簇簇火焰吞噬,最终楼倒台塌……
台下的许多人都已经在抹着眼泪,目光悲戚地看着这一幕幕。这场表演的一幕幕反转让他们十分震撼,尤其是唱戏人在巨大的火势下仍淡定唱戏,即使是敌人在面前,拿着刀刺入他们的身体,他们也不曾停止……
倒是听说过他们有个规矩,一旦开嗓,便要唱完这一出戏。只是亲眼目睹他们这种情况依旧遵守着祖宗规矩时,这种震撼和动容是无法抑制的。
ps:三千五百多字呀,终于把这一出给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