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伦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回过头，却发现两人乘坐的电梯已经到了顶楼，他快步跑向窗边，碰巧看见了驶离公司楼顶的浮空车。</p>
为什么？</p>
费伦满心疑惑。</p>
好在，它们天生就不具备人类复杂的情感系统，这有助于它们在面对突发情况时做出最理性的判断，而现在，它必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向族群汇报。</p>
费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可能是它能为族群所做的最后一件事。</p>
它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响了十几声之后才被接通，对于现在的它来说，这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p>
“曼多萨-摩尔戈死了。”</p>
“喂？”</p>
“摩尔戈家族不会善罢甘休。”</p>
“喂？”</p>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又一次让费伦陷入了迷惑，对方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它所汇报的一切。</p>
再然后，就连声音也消失了。</p>
费伦终于觉察到了端倪——当它看向自己的手机时，发现整个屏幕都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裂湮灭着。</p>
尽管它立刻扔掉了手机，却无法阻止湮灭的蔓延。</p>
首先是手指，然后迅速从小臂蔓延到了身体。</p>
费伦-摩尔戈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住湮灭的过程，蠕虫从它张大了的嘴巴里钻了出来，落在了地上。</p>
可是地板也并不安全。</p>
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分裂瓦解，这个过程就如同瘟疫般扩散开了，它所看见的一切，都在这场瘟疫的席卷之下化为了尘埃，其中当然也包括曼多萨-摩尔戈和那些家族杀手们，血腥的房间也被抹去了痕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从未存在过。</p>
没有噪音与轰响，也没有剧烈的晃动。</p>
紧接着，死寂彻底淹没了它。</p>
与此同时，悬浮车上的陆湘终于理解宋岚那句“没有桉发现场”的真实含义。</p>
宋岚所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p>
在这个角度，她正好能够目睹海陆能源大楼一点点被湮灭的过程。</p>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两分钟之久，当远处的人们发现异样之时，这栋气派的楼宇已经只剩下了半截，有人掏出了手机，也有人立刻赶了过去。</p>
可是奔跑着的人们扑了个空，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之时，等待他们的只有一片空荡荡的地皮。</p>
“这里……是海陆能源公司没错吧？”</p>
他们难以置信地向彼此确认着，以确保他们此刻所看见的一切并不是喝高了之后所产生的幻觉。</p>
接着，人们得出了结论。</p>
海陆能源公司消失了。</p>
就当着他们的面，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化为了尘埃，甚至就连残渣都很快消失在了夜空之中。</p>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亦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