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jǐng备区司令部会议室里,师长唐秋离的一番话,激起了在座军官们的求战情绪,都是军人,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而且,广州jǐng备区部队各个团级指挥官,都是出身于原直属兵团第八旅,那可是响当当的主力野战旅,北上打过苏联人,平津打过rì本人。
军官们的骨子里,还保留着野战部队的那股悍xìng,被师长的话,激起了一股火儿,求战的情绪十分高昂,连唐秋离自己,都被这种情绪感染了,其实,他还有一个用意,对于这些地方部队来说,难得有实战的机会,经过一次香港战役,也许能打出几个战斗力强悍的主力团来!战场,是最好的课堂。
然而,粤桂防卫区司令官兼广州jǐng备区司令官田尚喜少将的异常表情,却让唐秋离,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以自己对田尚喜的了解,不是个畏战和怕困难的人,在直属兵团的时候,抢主攻任务,比直属兵团第一旅旅长刘弘章、第四旅楚子业还要凶,但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唐秋离不由得奇怪的问道:“田司令官,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说出来,这是在讨论战役部署,所有的意见,必须在最终计划确定之前提出来,畅所yù言吗!”
说完,用鼓励的目光,温和的看着田尚喜,他真的很想听听,这个老部下的想法,而且,对于广州jǐng备区部队的情况,比自己熟悉得多。
田尚喜的表情很是挣扎,咬咬牙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的大声说道:“师长,我不同意使用广州jǐng备区的部队,作为攻打香港的主力部队!”
田尚喜这几句话一说出来,满座皆惊,军官们都用非常不解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司令官,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师长唐秋离,大家心里都是怪怪的,“田司令官这是怎么了?公开和师长唱反调,再说了,有哪个指挥官,不希望自己的部队,打硬仗、打大仗,赫赫有名的王牌部队,都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打出来的!”
唐秋离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饶有兴致的看着田尚喜,说道:“哦,田司令官,说说你反对的理由!既然是讨论战役部署,那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田尚喜的脸sè,有些涨红,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师长,您了解我田尚喜是个什么样的人,在直属兵团那会儿,第八旅在全军都是出了名的,就是和现在乔满山的第八旅相比,也毫不逊sè,可是,师长,今非昔比了,广东全省的jǐng备部队,都是在第八旅的老底子上,发展起来的。”
“每个团,都是第八旅的一个营做骨干,再补充新兵和原于汉谋部队的士兵,除了十几个老底子的部队,经历过真正的战场,闻过硝烟味儿之外,其他的部队,连一次战场都没有上过,训练和实战,是两码事儿,这样的部队,平时维护地方治安还可以,若是拉上战场,师长,我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是rì本人的活靶子!是去送死!”
“您刚才说过,香港的小鬼子第三十八师团,是rì军的jīng锐部队,以我们没有实战经验的地方部队,对阵小鬼子的jīng锐师团,而且,兵力还不占优势,师长,我认为您的决定,是拿部队战士的生命不当回事儿!广州jǐng备区的部队,打光了不要紧,我担心的是,影响了师长的计划!”
“师长,在接到您的命令,部队集结之后,我清点了一下兵员编制花名册,原来老八旅是一万五千多人,以营为单位,分散到了广东各地驻防,两年多的时间,退役的退役,调走的调走,因公牺牲的也有不少,这些跟着您从华北打到东南的老兵,还剩下不到八千人,这就是广州jǐng备区部队的实际战斗力啊!”
说到这里,田尚喜大口的喘着气,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唐秋离敛起脸上的笑容,目光冷厉起来,旁边的军官们,心里一紧,暗自想道:“不好,看师长的脸sè,怕是要大发雷霆,这一次,田司令官恐怕要倒霉?”大家都将担心的目光,看向田尚喜。
实际上,田尚喜的一番话,让这些热血沸腾、头脑发热的军官们,逐渐冷静下来,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自己手底下的兵,是什么样儿,自己心里清楚,真要是拉上炮声隆隆、子弹横飞、血肉飞溅的战场,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图,执行作战计划,军官们的心里,还真没底儿!
当然,老底子的部队,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可就凭这八千来人,攻击四万多小鬼子,胆子再大、战斗力再强悍,也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军官们心里这样想,可谁都不敢说出来,师长的脸sè,大家都看到了,田司令官说的有道理,可师长的决心,能那么轻易就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