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迫击炮弹,雨点般飞落下来,将色愣格河水,打得如同沸腾的开水锅,倒霉的是苏军士兵,他们在北岸的掩护火力,根本对南岸,躲在战壕里的独立师迫击炮,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这时,再命令炮火轰击,连带着进攻的苏军部队,也得跟着倒霉,一起被炸上天。
独立师的迫击炮部队,炮击了二十多分钟,就给进攻的十二个团的苏军部队,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剩下的苏军士兵,冒着漫天飞舞的迫击炮弹,终于靠上了南岸的滩头,这时,独立师部队的炮击,戛然而止。
然后,是无数的轻重机枪、冲锋枪喷发出的火舌,当头罩过来,如同一道立体的金属墙一般,当头撞过来,还在没过膝盖的河水之中跋涉的苏军士兵,一下子撞在子弹上,身上冒出七八个血窟窿,弹头巨大的动能,带着苏军士兵的尸体倒仰过去,“咕咕”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河水。
苏军士兵被弹雨,压在河滩上,抬不起头来,密集的枪声,忽然变得稀疏了,只有轻重机枪的吼叫声,正当苏军士兵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灾难还没有结束,一枚枚手雷,黑老鸹似的飞来,聪明的独立师战士们,学会了迫击炮兵的打法,在班、排长们的命令下,将手雷拉火之后,延迟三秒扔出去。
又是数不清的手雷,凌空爆炸,弹片呼啸而下,趴在潮湿泥泞河滩上的苏军士兵,又迎来一阵死亡的恐惧,手雷过后,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来。
孙振邦在指挥部里。看到了战斗的全过程,乐得“嘎嘎”大笑,对参谋们说道:“看见没有,阻击战就是这样的打法,我这一手啊,还是跟咱们师长学的呢,在国内打鬼子那会儿,没少用这一招!”
站在高台上的库雷金大将,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切,他双手无力的放下望远镜。有些疲惫的对参谋长济尔年科中将说道:“参谋长,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吧,撤回来,这样的攻击是徒劳的,只能增加部队的伤亡。我们的对手,是个难缠的指挥官。迫击炮。竟然用迫击炮,就击退了我十二个步兵团的进攻,不可思议!”
也不怪库雷金大将不敢相信,在战场上,唱主角的,是坦克、装甲车和大口径火炮。还有飞机,而迫击炮在外高加索军区部队里,只能是支援火力,甚至连炮兵都称不上。每个营,能装备一个排十几门就不错了,在机械化部队里,根本就没有装备迫击炮,在他的印象之中,迫击炮属于可以淘汰的装备。
而今天的攻防战之中,让库雷金大将,对自己看不上眼的迫击炮,有了新的认识,对岸的那个独立师指挥官,竟然拿出了三个团还多的迫击炮,炸得自己的士兵,血肉横飞,沉尸色愣格河河面,能用这种可以淘汰的装备,打出不亚于大口径炮群的效果,此人战术指挥的老道和毒辣,可见一斑。
其实,库雷金大将高估了外蒙古边防军迫击炮部队的作用,无论如何,迫击炮也无法取代大口径火炮的作用,但就爆炸力这一点,就不可同日而语。
孙振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外蒙古边防军属于二线的守备部队,不可能像其他几个主力野战兵团那样,准备大口径的重炮旅、团,但他又不想降低部队的重火力,于是,便将注意打到主力兵团不要的迫击炮上,在每个步兵营,都有一个迫击炮连的编制,在每个骑兵团,也有一个迫击炮连的编制。
这样一来,遇到小规模的攻坚战,可以发挥炮兵的火力支援作用,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今天的阻击战之中,给了自己意外的惊喜,让苏军最高指挥官库雷金大将,郁闷不已。
苏军的第一次进攻,被干净利索的击退了,色愣格河两岸,又恢复了平静,苏军的工兵部队,自然也毫无建树,除了几根孤零零的木头桩子之外,为了坦克开进而搭建的浮桥。一点儿影子都没有。
库雷金大将回到帐篷,狠狠的喝了几口烈性伏特加,才压下心头的火气,参谋长济尔年科中将,正在汇报进攻的情况,“司令员同志,从七点四十分,十二个步兵团开始进攻,到九点钟左右,第一次进攻失利,在一个半小时的战斗之中,我进攻部队伤亡四千六百余人,其中,阵亡三千八百余人,伤亡比例,达到进攻部队的五分之一左右。”
济尔年科参谋长停顿了一下,又加上几句,“所有的伤亡,都是在渡河开始之后,这就说明,我们的炮击,并没有摧毁独立师部队的防御阵地,其后,又遭到迫击炮火的杀伤,司令员,我建议,应该停止进攻,寻求一个稳妥的办法,否则,这样下去,部队的伤亡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