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师外蒙古野战兵团参谋长王俊上校,越说越兴奋,“司令官,有几个旅长还说了,请兵团司令部的全体人员,到他们的部队去,保管好酒好菜,大醉一场!”王俊嘴里说着,手上比划着,却没有注意到,孙振邦的脑门上,已经布满了黑线,喘气儿声都开始粗起来。
“您要是没什么意见,就是同意了,我就给旅长们回电话去!”王俊满脸沉浸在战后,欢庆胜利时的场面之中。
蓦的,一声霹雳般的暴吼,吓得王俊一激灵,“吃吃——就知道吃,仗打成这样,好好的包围战,打成了追击战,第三旅伤亡了一万多人,还有脸吃饭喝酒,搞庆功宴!没心没肺!告诉那些旅长们,从旅到连,各级马上召开战役检讨会,形成书面材料,报到兵团部,不找出自己身上的几个毛病,各级主官以后都不要吃饭了!”孙振邦眼珠子冒火,暴跳如雷的吼道。
孙振邦是痛心啊,第三旅旅长饶中汉阵亡,平时都是过命的感情,你们这帮没心没肺的家伙,还在想着喝酒吃肉庆功?连一点儿悲痛的意思都没有,还你个王俊,也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跟着凑热闹,气死我了!
其实,孙振邦还真是冤枉了外蒙古野战兵团的其他十几个旅长,饶中汉阵亡的消息,还没有传达到各旅,大家都不知道内情,知道内情的另外两个旅长,忙着打扫战场,安置苏军俘虏,和后赶到的那些旅长们,还没有见过面儿,否则。大家那有什么心情搞庆功宴那,饶中汉到外蒙古野战兵团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也是自己的兄弟不是,感情都不错。
至于王俊,有他自己的想法,外蒙古野战兵团初次出手,就打了这么个大胜仗,值得庆祝,这是鼓舞士气的好办法,更是提升军官和战士们自信心的好机会。饶中汉的牺牲,是兵团极大的损失,但是,与鼓舞士气和提升信心,是两回事儿。作为参谋长,考虑问题不能偏激。
孙振邦的暴吼。把王俊吓得一缩脖儿。虽然司令官不是自己直接朝着自己吼的,可心里的不满,谁都听得出来,两人搭档六七年的时间,司令官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不留情面的发火,明着是对那些旅长们来的。实际上,是朝着自己,尤其是当着直属不同意第十一旅旅长任兆全的面儿,让王俊尴尬得脸皮发紫。手足无措。
任兆全一点儿都不想,搀和外蒙古野战兵团司令官和参谋长之间的尴尬,实际上,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来化解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身份、地位、角色在那摆着呢,当和事佬儿,得有资本,至于旅参谋长付德春上校,更是上不了台面儿。
自己呆在这,更让参谋长王俊尴尬,任兆全急忙说道:“孙司令官、王参谋长,战役已经结束了,按照师长的命令,我旅部队返回德伦,那就不耽误您二位处理军务了,告辞!”
说完,也不等孙振邦说话,匆忙敬礼之后,拉着付德春落荒而逃,走到外面,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彼此目光之中的无奈,也是,任那个部队,阵亡了一名旅长,司令官的心情,都不会好受。
“旅长,古尔班赛汗的战斗打完了,您是过够了打仗的瘾,该琢磨一下,回去怎么跟师长交代的事儿了!”临上装甲指挥车前,参谋长付德春提醒到。
任兆全困惑的挠挠脑袋,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好,自己这个古尔班赛汗阻击战临时总指挥官,是自封的,电报发给师指挥部后,一直没得到回音,虽说在自己的指挥下,外蒙古野战兵团阻击部队,顶住了苏军的疯狂进攻,确保了战役的胜利,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还是功不可没的。
可任兆全更知道师长的脾气,赏罚分明,打胜仗和违反军令,擅自参战是两码事儿,更何况,在独立师部队里,违抗军令是最犯大忌的事情,估计啊,这次回去,师长肯定轻饶不了自己,早晚躲不过,想到这里,任兆全反而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洒脱感觉,“没事儿,反正过足了打仗的瘾,师长爱咋处理就咋处理呗,总归不会枪毙!”他的轻松说道。
付德春苦笑着摇摇头,为旅长的没心没肺赶到无可奈何,部队往德伦方向行军,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微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随着装甲指挥车摇摇晃晃,闭目养神的任兆全,忽然猛地坐直了身体,倒把他旁边儿的付德春,吓了一跳。
“旅长,又想起什么要紧的事情来了?”付德春问道。
任兆全郑重的说道:“参谋长,我可要叮嘱你一件事儿,估计啊,这次回去,我擅自参战的事儿,师长肯定不会轻描淡写的放过去,第一旅旅长刘大嗓门儿,还没造成什么后果呢,师长就把他打发到后勤部队,去当一个副营长,咱们这事儿,可比他严重得多,要是我也被师长弄到后勤部门去,你可得给我带好队伍!”
付德春不服气是说道:“师长也得考虑实际情况吧,不能一概而论,一分为二的看待问题吗,要是师长处理您过重,我第一个不同意,联名咱们旅的所有军官签名请愿,哪有打了胜仗,还有被处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