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此前的刘铁汉,还是现在的冯继武,都令渡边师团长戒惧万分,想到此处,他叹口气,对于第九军全体玉碎的命运,没有什么好怀疑的,首先,就是巨大的兵力差距,九万对近五十万,想想就头皮发麻。
其次,是制空权的问题,制空权完全掌握在独立师航空兵手里,也就是说,一旦战端开启,关东军士兵时刻都处在独立师轰炸机的威胁之下,还有,就是装备上的差距,尽管渡边师团长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却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诸多因素加在一起,渡边师团长对于此次掩护任务,并不看好,但却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决心,而且,他也没存着侥幸的心理,二线和三线的帝国士兵,开始后撤,锦州方向的独立师部队,丝毫没有觉察,对于持此类看法的第十八师团高级军官,渡边中将嗤之以鼻并严加训斥,两句话:“愚蠢!幼稚!”
“关键时刻!只有尽帝**人的本分而已,为天皇陛下和大日本帝国效忠,哪怕是第十八师团全员玉碎,也是死得其所!”渡边正二师团长,看着漆黑的夜空,暗自想道,虽然前线部队各级指挥官,都报告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但他却能感觉到,黑夜之中,弥漫聚集的杀气,正在形成。
渡边中将再一次拿起电话,“向前沿部队传达我的命令,所有士兵要时刻保持战斗状态,今夜,可能有大战爆发!”当然,师团长阁下也不能去睡觉,实际上,也是根本睡不着,心烦意乱的感觉,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夜色愈深,起风了,从辽东湾吹过来的海风,带着浓重的咸涩味儿,却吹不散辽西初夏闷热的空气,几个黑影,出现在大凌河南岸,漆黑的夜色之中,大凌河宽阔的水面,闪着隐约的白色,河水微微的啸叫着,滚滚向南,黑影来到河边堤坝上,架好了仪器,同样的一幕,在大凌河南岸多地上演,这是独立师炮兵指挥部的前线观测员,负责为炮群指示和校正炮击目标的。
已经赶到前线的冯继武,在距离大凌河不到十公里远处,一个长满灌木和松树的山岗上,设立了前线指挥部,在此地,可以俯瞰整个战场,十几顶帐篷,错落有致的隐蔽在树林里,十点四十分,临时指挥部里安静下来,听不见电键的“滴答“声,急促的电话铃声,所有的电台和电话旁,对端坐着参谋军官和通讯兵。
冯继武浑身松弛的坐在帆布行军椅子上,微闭着双眼,似乎在闭目养神,娘子关守备兵团参谋长张汉生上校,则是紧盯着自己腕上的手表。
在距离大凌河更近一些的地方,独立师炮兵指挥部,就设在这里,指挥官郑勇少将,可是没有冯继武的涵养功夫,或者说,他不喜欢那种开战前,弄得指挥部里很是压抑的感觉。
左脚踏在空炮弹箱子上,拿着电话,郑勇在大喊大叫,“再有十多分钟,就要开打了,各个炮群都准备好了吧,这可是咱们炮兵最露脸的一次,都提起精神来,多余的话,就不说了,炮弹狠狠的砸过去,二十分钟之内,要打完一个基数,不要考虑消耗问题,炮弹管够!”
背靠北平后方联合勤务部,道路状况良好,补给方便快捷,郑勇有这个底气,放下电话,郑勇朝着一名参谋喊道:“给我弄杯水来,可是渴死我了!”
大凌河南岸,装甲兵指挥官巴特尔少将,看了看腕上的夜光表,时针已经指向十点四十五分的位置,他轻声的笑了一下,对于这样临战前的情形,巴特尔并不陌生,当初在欧洲战场上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次,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下,身后几千辆坦克,沉默如猛兽般,蹲踞在夜色之中,等待霹雳般的战斗爆发那一刻!
巴特尔跨进自己的战车,打开通讯频道,“各旅注意,战斗马上就要开始,所有坦克进入待启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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