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桥、黎陵秋等人还在院中,没有离开。
一名眼尖的村民认出了王桥,道:“那就是王桥。”
堵在车头的村民立刻就如洪水一样朝着王桥围了过去。
王桥对黎陵秋道:“他们在喊我的名字,应该是找我有事。你陪宫县长先回办公室,可以从侧门走,才吃了饭,散散步,有利于身体健康。”
黎陵秋知道王桥对付群体情的经验比自己丰富,就对宫方平副县长道:“宫书记,那我陪你散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宫方平深知在情况不明时,自己出现在群体事情现场没有任何益处,亦没有矫情,跟着黎陵秋就朝侧门走去。
在院外,小车刚开出几步,晏琳道:“爸,我还是下去一下。遇到这种麻烦事,我看见了,就不能躲。”
陈明秀有点惊讶地道:“小琳,你就是一个挂职干部,一年后就要走。你的岗位在省委办公厅,不是在城关镇,你太入戏了。”
晏琳坚持道:“既然来到了城关镇,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战友,如果临阵逃脱,会被人瞧不起的。”在几年前的相同情境下,她曾经有过一次软弱,将一个机会放掉了。这一次,她记住了“一个脑袋两边肩膀,有天大事都要硬扛着”这句朴素的话,就不会躲在汽车里走得远远的。
晏定康对女儿的决定也很意外,道:“有没有危险?”
晏琳笑道:“爸,你问这句话,说明你很久都没有到过基层了。这是在城关镇政府的院子里,村民是来集体反映诉求,能有什么危险。”
晏定康道:“那我们就靠边停下来,你回去看一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回红旗新厂。你是从隔离场出来的,到了厂里肯定也要被限制在家里,就趁机好好休息一会。”
晏琳点了点头,等到车停稳,就下了车,朝院子里走去。
晏定康和陈明秀坐在车里不到一分钟时间,两人也一起下车。他们站在车边,观察着院子里情况。
陈明秀道:“小琳到基层来工作几个月,很有些变化,我觉得一下就长大了,成熟了,似乎心胸也开阔了。”
晏定康道:“其实变化最大的是王桥。你看他说话办事的水平,确实很有地方党委书记的范。宫县长虽然是副县长,可是面对王桥时一直很客气,似乎没有把王桥当成下级。”
陈明秀道:“你说晏琳会不会和王桥重新谈恋爱?”
晏定康道:“我总觉得不会,他们看得出来关系不错,但是两人说话时都不是情人之间的表情和语调,我觉得没戏。”
陈明秀松了一口气,道:“当初我最担心和王桥谈起恋爱。王桥虽然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可是毕竟在镇里面,两人结了婚,还得考虑把王桥调到省城。”
这是陈明秀一贯的看法,到了今天仍然没有改变。晏定康忍不住道:“你的思维太落后,还是计划经济那一套,没有跟上新时代,也没有跟上新形势。你觉得王桥是那种屁滚尿流靠着女方的人吗,我跟小琳问过王桥的情况,城关镇党委书记大多是县委常委,王桥在党委书记位置上干得很出色,深受县委吉书记赏识,也得到邓建国市长的高看,进县委常委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三十岁的县委常委,这就意味着锦秀前程,你想一想我三十岁时在做什么,还是车间的技术人员。”
陈明秀道:“听你的说法,小琳如果嫁给王桥,还是高攀了?我看不至于吧,我们小琳毕竟是在省委机关工作,身份在那里摆着的。”
晏定康道:“从我的观察来看,小琳和王桥能成为好朋友,但是成不了恋人,你就不要担心了。”
陈明秀道:“你凭什么这样说?纯粹是推测吧。”
晏定康道:“你忘记了我是管上万人大厂的一把手,没有点观人之术,很多事情无法下决心的。老婆,你这是灯下黑啊,别人都认为老公很难干,偏偏你没有这种认识。”
陈明秀笑道:“你以前当技术员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能干事,否则为什么会嫁给你。”
晏定康与老婆聊了几句,道:“里面还围着,我们进去看一看。”
在院子里,十几个村民把王桥围在中间,在王桥身边也聚集了几位城关镇值班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