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只有些工厂和普通百姓,粮食都不能自给自足,哪有闲心去烧瓷器?再说那活也是个耗煤大户,没有哪个老板会傻得把煤运到岛上再开窑的。
不过本地盛产煤炭,相应的小作坊并不少,焦炭厂、煤饼厂、碳炉作坊到处都是,不管什么厂,在没有日伪军敲骨吸髓的压榨后,都混的风生水起,馋得赵虎不止一次想把蜂窝煤给搞出来,那东东可是二三十年后才流行开的,一旦面世,就会风靡全球,端的是个吸金利器,可回头一想可怜的钢材原料,又不得不把这个念头死死压下,唉,战争年代,一切以军事为主,好钢都得用在刀刃上啊!
瓷器店是阿紫带着找的,这是个家庭作坊,平时女主人站店,老板和两个儿子烧瓷器,当老板娘带着几个人来到瓷窑时,赵虎才知道这家的艰苦,两个儿子一个是独臂,另一个也短过腿,都是被遭殃军和伪军抓丁害的。
不过这家人却很快乐,用他们的话说,被抓丁能活着回来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同村一去不复返的大有人在。
师傅姓周,手艺那是没得说,薄如蝉翼的瓷胎都能做得出,只可惜北地土差,瓷器远不如南边有名,所以平时也只能接到些佛像单子,再加上做些瓷碗等,混个温饱倒不成问题。
赵虎把来意一说,老周师傅一点都不打嗝道:“不就做几块瓷板吗?这有啥难的?至于你说的密度,也不是什么难题!”
听到这话,赵虎大为放心,又跟他们交代了保密事宜,当即放下十块大洋作定金,谁知老周死活不收:“长官,这钱无论如何请你带回去,要不是八路军,我家两儿一个都回不来,部队上对我家有恩哪,这钱我要是拿了,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赵虎执意要给,老周死活不收,两人争了半天,还是阿紫解围先收了起来,她知道赵虎的性子,要他占老乡便宜,打死也做不出来。
从老周家出来时天色已黑,不过一行五人丝毫不慌,这里已经属于八路军根据地,无论哪个村都有民兵联防,只要鬼子一出现,要不了一个小时,就会被人海包围,当然,这说的是日军小队以下,人多的话,一出城各村就得到消息了。
瓷器作坊离镇上较远,几个人走了好久才下来一半路程,估计到了镇上是赶不上晚饭了,阿紫热情邀请大家去家里作客,被赵虎婉拒,就余大炮那个醋坛子,要是被她知道,准得炸毛!
天边有着一钩弯月,清冷地照着这片暂时祥和的大地,快丰收的庄稼在微风吹拂下,发出轻轻的哗哗声,一股成熟的香气若有若无,这种味道闻起来比任何花都香,因为这是农民劳动的果实,是汗水的结晶,更是人们填饱肚子的希望!
跨过一条旱渠,就离开了青纱帐,前面左侧是一片稀疏的小树林,右边则有一条路边小河,这种地形在鲁中大地比比皆是,倒谈不上惊奇。
不过两个前卫特战队员仍兢兢业业地履行着职责,一左一右持qiāng警戒,后面的小陆也时不时的回头倾听,以防有人从后面进行突袭。
赵虎和阿紫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寂寞,在一处土坎前,他主动发扬了绅士风度,回头伸手,准备拉阿紫一把,这倒把阿紫弄得很不好意思,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农家女子,哪用得着赵虎来拉,可人这一态度,就令她十分感动。
突然间,赵虎猛地抽了抽鼻子,空气中,隐隐有一丝令人迷茫的气味,而眼下,自己是在阿紫上风,这种香味,绝不是从阿紫身上发出来的。
事情反常即为妖,赵虎宁愿相信这是个阴谋,也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至于风度,战场上讲风度的早就凉凉了!
想也不想,一个飞扑就把阿紫压在土坎之下,阿紫一声尖叫刚呼出口,炙热的子弹就划破夜空,在赵虎的后背犁出一条焦糊的浅沟!
直到此时,qiāng声才在耳边响起,而前面原本应该反击的两个队员,却浑身无力地慢慢倒下,好厉害的mi y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