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之前,也没有人告诉她啊。原以为,代嫁过去,不过是平白得个王妃名衔,最多是和那什么王爷周旋一番。可是,如果,真的像夏儿说的,还有图上画的这样,那自己不是太吃亏了吗。不行,不行,一定要想办法。</p>
“是啊,不然的话,公主怎么快点生下小世子,巩固地位呀。”夏儿的语气仿佛理所应当一般。</p>
“谁要生下孩子啊!别忘了,我可不是——”想到自己还在车上,雪瑶压低了声音,“我又不是真的公主。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躲过去。”</p>
雪瑶撩开车帘,来不及了,已经进洛阳城了,只怕再过一会儿就要进王府了。加上这么多侍卫随车而行,现在逃走,完全就等于送死。</p>
“也是,但,那可是夫君呀。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拒绝呢。”夏儿无奈地看向雪瑶。</p>
“嗯,我想想。对,公主不是体弱多病吗。”雪瑶忽然一喜,“这样,王爷,妾身身子不适,难以侍奉,请王爷移驾其她姐妹那里吧。怎么样,是不是既得体,又显得本宫贤良淑德?呵呵。”说完后,雪瑶自己就已经笑得不行了。</p>
“这,可以试试。”夏儿应和着,却明显一副“你哪里体弱多病,此路不通”的表情。</p>
雪瑶也知道,这样的理由实在牵强。可这也总比直接亮出三根唐门针,抵住那王爷的喉咙,“要是敢碰我,要你好看!”强多了吧。哎,早知如此,何必——算了,自己选的,不后悔。</p>
前方的道路那么远,而曾经的市井繁华,则好像越来越远,只剩下踌躇的心,在肺腑中沉淀。</p>
镇北王府,此时,已是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各个院门。慕容谦独自在花园中踱步,无视这一切。他静静地,来到一丛牡丹花下站定,抬头平视,似乎注视着忙碌的侍从婢女,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只是陷入深深的沉思。</p>
此刻的他,丝毫感受不到府里的喜庆气氛,无心换喜服,也无意饮酒买醉。</p>
半个多月了,自从向南楚提亲后,那种抑郁之感便盈满心头,难以言状。纵使夜夜青楼买醉,终无法消散。</p>
当年,繁华似锦洛阳城,悲天悯地君心冷。他情断意绝,发誓终身不娶,此生无爱。</p>
可如今,却要大张旗鼓迎一敌国公主为正妃。他不想娶她,却迫于国家大计,不得不娶。</p>
那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无力。他堂堂镇北王,身系北翎大权,却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无法决定。世事难测,当真如此吗?</p>
烦扰丝丝缕缕,萦绕心头,他望了一眼那盛放的牡丹,富丽堂皇,独自娇艳。哈,只是再美,也不过是无情无义的一枝花罢了。女人如花,华美其表,无情是心。</p>
他不该这样的。娶个正妃,也不过是再往府中放一枝花。她们,都不值得他动感情。更没有能力搅动他的心神。</p>
慕容谦折下一枝牡丹,狠狠扔在地上,面无表情。转身离去,快步走向自己所居的明景轩。</p>
明景轩内处处挂着红锦,正对门口的墙上,一个大红的“喜”字清晰可见;桌案上,一对未燃的龙凤烛,长长如立;还有几个婢女进进出出,仍旧忙碌着。</p>
难道,她们把这里也布置了?自己明明交代过,这里保持原样的,怎么会?</p>
“谁让你们布置这里的?”闲散中隐隐不悦,慕容谦道。</p>
屋内的婢女跪在地上,“王爷,奴婢,奴婢只是——”</p>
“不关她的事,是本宫的意思。”那婢女还未说完,慕容莲便走了过来。她依旧是那样的端庄华贵,不怒而威。</p>
慕容莲的身后,肖如风也一脸无奈地走了进来。慕容谦看了他们一眼,立刻明白了:一定是皇妹严刑逼供,肖如风在公主的威逼之下,把自己王府的布置方案全都招了。然后,他们趁自己不在,就把明景轩改成现在这副模样。</p>
“把这些都撤了,本王不是说了吗,随便找个别院布置喜房就可以了。”对着那些跪着的婢女,慕容谦面无表情,不见喜怒。</p>
“不必,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自会劝好王爷的。”慕容莲挥了挥手,那些侍婢便都下去了。毕竟,平日里,王爷待人还是很谦和的,而这位莲长公主,几分刁蛮,几分严苛,还带着几分毒辣的手段,绝对不要惹。得罪王爷,顶多是一顿板子;得罪公主,小命可能就不保了。权衡之下,侍婢们自然都选择了听从莲公主吩咐。</p>
见侍婢都退下了,慕容莲走近慕容谦一步,“九哥迎娶的可是正妃嫡妻,不以明景轩做喜房,随便迎到什么偏院里,不太合规矩吧。”</p>
“这是本王的府邸,皇妹你事事操心,是不是太累了?”面对皇妹的义正言辞,慕容谦只能换上一副无奈的笑脸。</p>
“为九哥操心,实在甘之如饴,九哥还是快换喜服吧。南楚公主就要到了,一会儿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慕容莲也是一脸堆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