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太后。作为女人。尤其是身份高贵的女人。就该懂得自尊自爱。这样死缠烂打。是不是太沒意思了。”雪瑶看不下去了。脆声直击。</p>
怨毒的眸光移向雪瑶。似燃了一把火。“什么时候轮到你來教训本宫了。本宫看见你这张脸就觉得可恨。”</p>
“那不如雪瑶毁了它。太后放过莲公主。可好。”所有情绪忍了下去。雪瑶说得满不在乎。动手就要拔剑。</p>
寒光将闪。却觉手上一紧。生生收回鞘中。</p>
慕容谦两指按着她拔剑的手。看向柳蓉儿。“你我二人的事。有必要伤及无辜吗。”</p>
“无辜。你是说你妹妹。还是这个女人。”柳蓉儿指着雪瑶。因愤怒而微微颤动。“慕容莲从小就欺负我。拿我当丫鬟。给我脸色看。还阻挠我和你在一起。她有什么无辜的。还有这个唐雪瑶。她杀了我的父亲和妹妹。自她出现。你的眼里也再不曾有我。恨都不再有了。她无辜吗。。”</p>
几人陷入沉默。半响。慕容谦忽然想起來什么。“你妹妹是翠儿。”</p>
“沒错。当年我嫁给谨。知你必定难过。于是求了庶出妹妹里和我最像的翠儿去你府里扮成丫鬟。替我陪着你。照顾你。十年。她情根深重。对此我有些不满。却沒想到。她竟死于非命。就死在你一直维护的女人手里。”温柔的眉藏着阴狠。不是亲情。是妒忌。</p>
“令尊和翠儿的事。很抱歉。不过既然人已经亡故这么久了。太后也沒必要执着不放吧。”慕容谦看着柳蓉儿。声音低沉而理智。“况且。以令兄的心智。拜为当朝中书。柳家依然不倒。太后看中的富贵权柄。不是也拿到了吗。”</p>
“可我真正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柳蓉儿的眸中闪着炽热。几分痴迷。几分怨念。</p>
“十七年前太后就已做出了选择。难道凭一个悔字。时间可以倒流。”微蓝如星。天地纵横。他只随性以对。</p>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背叛。所以你迟迟不肯原谅。”梗塞咽在喉腔。柳蓉儿有些焦灼。再度指向雪瑶。“可她沒背叛过你吗。她不爱名利吗。不过一个小女贼就胆敢冒充公主。后來又骗了你多少次。为什么你能一次次原谅她。始终宠她护她。可对我。就要格外残忍。”</p>
凤眸明灭。贝齿抵住薄唇。雪瑶有些不安。下意识要把手抽出來。柳蓉儿说得不是沒有道理。她们都是爱名爱利。狠心背叛他的人。一丘之貉。谁比谁更无情罢了。</p>
慕容谦却沒有放开她。朗然于天地。“雪瑶是说谎。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乱箭之下。她肯舍身为我；地狱火海。她能回头來找我。柳蓉儿。你呢。你想的。从來不过能得到多少回报。”</p>
这些过往。他始终记得。所以无论她唐雪瑶错到如何。他不想伤害她。</p>
“呵呵呵呵。”仰天而笑。柳蓉儿有些癫狂。“好。既然你认定这个女人情深意重。那本宫倒要看看。她能牺牲到什么程度。來人。端上來。”说着。一名侍女端上呈托盘走來。上面一只金盏酒杯。柳蓉儿示意端到雪瑶面前。挑着凄狠的笑。“这杯酒里加了鹤顶红。唐雪瑶。我不毁你这张俏脸。我只要你喝了它。”</p>
“柳蓉儿。你别忘了。你儿子的江山可在本王手里。今日你轻举妄动。就不怕明天本王兵发皇城吗。”厉声骤起。蓝眸绽出雄浑之力。</p>
然而柳蓉儿只是迟疑片刻。“就算明日天崩地裂。本宫也要她陪葬。本宫数三下。她不喝。死的就是你的妹妹和外甥。”</p>
雪瑶看着那杯中酒。透明无色。却好像已感到入口后的见血封侯。</p>
莲公主曾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她只是一个人。喝下去。虽然不甘。但并非不肯。可现在不同。她已有近四个月的身孕。她死无妨。但不能连累腹中的孩子。</p>
“柳蓉儿。我可真替你悲哀。十几年前。不要爱情要权势的是你。十几年后。低三下四。强求男人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什么。得到的永远不满足。得不到的永远停在空虚。真是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一字一句。雪瑶说着。连同眸光。汇成锋利的针芒。“还有。残害子嗣。毒杀先皇。柳蓉儿。你杀了莲公主又如何。我唐雪瑶不是圣女。也不想装什么圣女。但你以为你能有好结果吗。”</p>
“你。你。。”怒目而视。柳蓉儿有些气结。一口气淤积在心口。不知如何反驳。</p>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沒话说了吗。想想看吧。当初。你是怎么害得那些妃嫔流产。又是怎么与太医串通。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日日衰弱下去。最后气绝身亡的。柳蓉儿。午夜梦回。你不觉得他们在看着你吗。”雪瑶定定注视着柳蓉儿。面上流露诡异的笑。</p>
“你吓我。呵。你吓我的。”有些惊恐。又强定心神。柳蓉儿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明天怎样。本宫不管。本宫数数三下。你不喝。莲公主和小公子就死。唐雪瑶。想想看。谦的心里。你比得上他的亲妹妹吗。如果有自知之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p>
显然。装神弄鬼的威胁并不经常有用。</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