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阵开始变化,只在刹那之间。原本紧密无隙的战阵突然分裂,战阵之间开始空出一列列通道出来。一队队曹军士兵推着壕桥冲向护城壕。这种壕桥的两侧有车轮,侧面有护板。上面还铺着一层厚厚的烂泥巴可用来防止城内的守军射出的火箭,后面跟随上来的士兵则个个携带着大量的木板,准备充作壕桥以方便后续部队的通行。
在霹雳车漫天石弹的威胁之下,城头的刘备军根本就没法阻止曹军的步步推进。护城河前面的两道护城壕很快就被推平。曹军战阵一步步的逼近了护城河。
黄忠对曹军的进展并不感觉意外,彼寡敌众,只要对方肯下本钱,城墙下的那些设施是拖延不了多长时间的。就好比散关攻城战和刘备军在跳县、雍县的攻城战一样,真正见血腥的还是在城墙上。
护城河填平……
“咚咚咚咚”鼓声如同来自地狱的招魂,随着令旗的挥动蓦然间从后阵响起。沉沉的鼓声节奏鲜明。
战阵,紧密的战阵,身着玄黑战甲,长枪硬戟,全身披挂的曹军步车踏着鼓点迈出沉稳的步伐。一架架云梯,一台台冲车随着曹军的推动一点点的冲向安邑城头。在漫天的战鼓声中。在翻滚的令旗下,攻城开始了。
“嗒,嗒”一连串的声音响起,无数架云梯架到了城墙上,比起笨重的冲车,云梯的重量要轻多了。城下。无数曹兵在阵阵箭雨的掩护之下开始奋力抢攻城墙。一直作响的霹雳车阵在这个时候也按耐住了自己。“咚咚”不远处的城门,一队曹军力士抬着沉重的撞木在一面面盾牌的掩护下开始无情的冲撞城门。
箭雨漫天,吞云噬日。
黄忠神色平静,他手中握着的可是有三万精锐,怎么可能会被这曹军的第一波攻势所吓倒?
事实上。现今安邑东城只有五千刘备军士卒在防守,另有五千人部署在别的三门警卫,而余下的是足足两万人的预备队。黄忠有把握,在安邑城下让于禁撞咋小头破血流。
就如前不久时在稿县生的那一场血腥绞杀战一样,自己损失的同时也要敌人时刻都在流血。
“杀,杀,杀”正如黄忠之前所想的一样,血腥还是要在城墙上才能见到。自从曹军的云梯搭上了城头。安邑城上空每时每刻就都会有亡魂升起。尤其是在冲车赶到之后。
士气高昂的曹军精锐顺着冲车的搭板就直冲而去。守城的刘备军士率同样是半点不会相让,刀对刀,枪对枪。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东城城墙长达三里,之前刘备军只有五千人的兵力,用五千人的力量来守三里长的城墙,也不过是适中而已,相对的后备兵力实在很少。虽然前期利用擂木、滚石以及火油、沸水等守城器具给了曹军攻城部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是兵力绝对占优又是多点开花的曹军很快就攻上了城头。
“于禁还真是够玩命!”黄忠两眼中精光一闪,曹军的攻城强度确实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转身看向身边耸立的一将,黄忠沉声道:“冯将军,你给我带三千军上去,一刻钟内把曹军全部赶下去,休得叫一个曹兵登城!”
“是!末将领命。”冯习双拳抱胸,应声答道。
“命令投石车还击,把曹军第二波冲来的冲车、井阑全部打掉。”黄忠举起单筒望远镜,通过镜孔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三百多步外。二十多具冲车、井阑正在缓缓越出曹军阵营,向着安邑城头扑来。
安邑东城城头,在这一天之中就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尽吞噬双方将士生命的怪兽。
不断地被曹军冲开缺口,又不断地被刘备军给夺回来。很多时候。同一处地方,仅仅是几个城操口双方反复争夺就达到十多次。城头上下堆满了尸体,曹军的,刘备军的,,
但尽管如此,尽管曹军在攻城战中损失惨重,可于禁的攻势依旧没有一刻放松的。曹军一**的水涌而过,只留下留下满地的尸身。安邑城池看起来可危。仿佛随时可能被攻破。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双方一直打到天黑,曹军也始终没能在安邑城头站稳脚跟。
尽管心有不甘,但黑夜来临后,曹军就会失去箭阵的强力支援。此时继续强攻显然是不智的举动。更何况一日血战的巨大伤亡,让于禁都感觉到压力。
黄忠身上的压力同样很重。河东郡的位置有多么的重要,他心中比谁都清楚。所以。安邑城池,他是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