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福禄看赵掌柜眼光有些沉沉的，苦笑了一下道：“您是不是以为我在推销自己的菜谱，故意这么说呢？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想把菜谱卖出去。这街上有好几家生意惨淡的酒楼，我完全可以上门去跟他们谈谈。</p>
“这菜谱。您不要，不见得别人不想要。把菜谱卖给您，全是因为您收了我做伙计，咱们有着跟别人不同的情份。说真的，做生意，赢的就是看准时机，舍得下本钱，拼的也就是个魄力。掌柜的你做这么多年生意，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p>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又道：“这样吧，你要真的只想买五荤五素，我也可以卖给你，看在您收我做小二的份上，那些菜谱就只收您二十两银子。不过如果您以后还想再买另十样，那价钱就不一样了，必须花四十两银子，才能买到，您好好想想清楚。但如果您把这二十样菜谱全买了，我便有办法让您这酒楼生意好起来。”</p>
“什么好办法？”赵掌柜眼睛一亮。</p>
福禄想了想：“您觉得这酒楼怎样才算生意好？”</p>
赵掌柜叹了口气：“起码一天得有一百来个人到这儿吃饭吧？”</p>
“好。”福禄点点头，“那这样，有了二十道新菜谱，如果我有办法让酒楼保持每天一百个人的生意，二十天一直保持这样的水平，您付我二十两银子酬劳；如果我的方法不奏效，酒楼生意好不到那个程度，那我一文钱不要的，您看如何？”</p>
“啊？”赵掌柜看向福禄的眼神有些不对，“你出个主意，还要二十两银子？”</p>
“得，算我啥也没说。”福禄摇摇头，站起来拿起抹布去擦桌子。</p>
赵掌柜眼神复杂地看着福禄忙碌，好半天没有作声。</p>
上午自然没什么生意，福禄跟阿福送了饭菜去那王员外家，便找了个角落坐着，闭着眼睛闭目养神。</p>
这酒楼生意不好有生意不好的好处，至少对于福禄来说，它比较清闲。</p>
不过如果赵掌柜真没魄力，福禄就要考虑换地方了，不然只怕自家小姐也饶不了自己。</p>
“阿……阿禄。”赵掌柜这回倒没有趴到桌子上睡觉，他撑着腮帮子坐在那里想了足足半天，终于开口叫福禄。</p>
“掌柜的，您叫我？”福禄睁开眼，走了过去。</p>
“坐，坐下吧。”赵掌柜用手示意了一下。</p>
见福禄坐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福禄的眼光像壮士扼腕一般悲壮，“好吧。一切照你说的做。”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福禄，“这是五十两银子，买二十个菜谱。”</p>
“好。”福禄也没废话，从怀里掏出容韫和写好的菜谱递过去。</p>
赵掌柜将菜谱细细看了一遍，点头道：“好，都没问题。”</p>
他做酒楼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照这上面写的，一定能做出菜来。</p>
他说完又拿出一张纸，铺在桌上，写了个合约，递给福禄。</p>
福禄看合约上把早上他说的条件都写得非常清楚，倒也佩服赵掌柜做事老道。</p>
这张合约，如果赵掌柜不主动签，他也是会要求签的。</p>
毕竟口头约定是作不得数的，到时他帮策划着让酒楼生意好了，赵掌柜来个死不认帐，他想打官司也没处打去。</p>
因这张合约只是他对赵掌柜的制约，上面已有了赵掌柜的签字，他也不再誊抄，只签上自己的名字，吹干墨汁折好放进了怀里。</p>
赵掌柜看着福禄的动作，心情极为复杂。</p>
他也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看这少年做事极有主张，而且眼光很正，眼神里更是透出一种自信，让人没来由地去相信他；或许这酒楼让他太绝望了，以至想用他所能承担的七十两银子来搏一搏，以期能产生奇迹。</p>
所以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的他，这回竟然相信了这个少年的话，相信他能让这酒楼起死回生，相信他能让自己赚更多的钱。</p>
希望他的眼光和直觉，不要出错啊！</p>
————————————————————————————————</p>
正怔神间，绿竹忽然感觉到有一束目光正打量自己，她抬起头，正对上隔着两人的一个女孩儿的目光。</p>
这群孩子加她在内只有五个女孩儿，而打量她的这个，瓜子脸，柳眉凤眼，雪白的肌肤，倒是这群女孩子里个子最高挑，也是长得最为明艳动人。</p>
她一直跟在正义使者的身边，看来跟他是一个村里出来的。</p>
虽然不太喜欢她肆无忌惮打量自己的目光，绿竹还是冲着她友好地笑了一笑。</p>
那女孩儿被她这一笑惹得愣了愣，继而也笑了起来，开口道：“你叫什么？我叫孙月霞。”</p>
又指着旁边的正义使者，很得意地道，“这是我堂哥孙强。”</p>
孙强闻言，转过头来很礼貌地对着绿竹笑了笑，笑容有些羞涩，让绿竹对他大有好感。</p>
“我叫绿竹，这是跟我一个村的秦威。”来而无往非礼也，绿竹介绍自己的同时，也介绍了秦威一番。</p>
孙月霞打量了一下秦威，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堂兄，满眼的得意。</p>
秦威听到自己的名字，只转过脸来扫了那兄妹俩一眼，便转过了头去。</p>
孙月霞被无视了，心里有些生恼，撇了撇嘴道：“你这位同村好像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呢。”</p>
绿竹歉意地笑笑：“秦威哥就是这个性子，并不是特意轻慢你们。他其实人很好的。”</p>
秦威跟没听到她们说的话一般，只管对着那堆火发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