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看着地上的柴，他着实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砍的这捆柴，这捆柴突然出现在这里，让他感到莫名的焦虑。</p>
萧凛抄着手靠在墙壁上低着头，青苔在砖缝里攀爬，向墙上蔓延。</p>
“嗒。”木棍杵在地上的声音，不轻不重很清脆。</p>
有客人来了……萧凛抬头，微微一怔。</p>
他上下打量来人，这个人看起来着实不是来买柴的。</p>
一个老人站在他的面前，须发皆白，拄着木棍，挂着幡子，背着包袱，一身道袍。</p>
一个江湖术士……走街串巷为人算命骗吃骗喝。</p>
这种人满沧州都是。</p>
“这柴怎么卖？”老人问。</p>
萧凛一怔，“三文钱。”</p>
“我没有钱。”老人摇摇头。</p>
“哦。”萧凛点点头，他没见过没钱来买柴的人，但沧州这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p>
“我可以用东西换。”</p>
“用什么换？”</p>
“帮你算一次命……”老人指指地上的柴，“换这捆柴。”</p>
萧凛抬起头，老人站在他面前，拄着木棍，幡子上是“仙人指路”，他看起来很老，脸上饱经风霜爬满皱纹，但精神矍铄。萧凛从没见过这个人，但他没来由地感到熟悉……萧凛看着老人的眼睛，老人的目光如水般平静。</p>
萧凛低头看木柴，又抬头看老人，然后摇了摇头。</p>
“不换。”</p>
“帮你算两次命……换这捆木柴。”老人竖起两根手指。</p>
萧凛摇头。</p>
老人缓缓竖起三根手指。</p>
萧凛摇头。</p>
老人怔了怔，竖起四根手指。</p>
萧凛摇头。</p>
老人最后将手掌张开。</p>
萧凛仍旧摇头。</p>
“为什么？”老人一愣，“这捆柴怎么值钱么？”</p>
“我要吃饭……”萧凛指了指地上的柴，“我需要用它来换饭钱啊……算命不能当饭吃。”</p>
老人愣住了，他睁大眼睛看着萧凛，怔了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p>
“对……对……人总得吃饭啊。”老人拍了拍萧凛的肩膀，笑，“说的对啊……先要有命才有算命。”</p>
萧凛愣愣地看着他，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老糊涂了。</p>
老人大笑着转身汇入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萧凛能望见他挥动的手。</p>
“我还会再回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