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开学了。
同一书舍的几个小宫女来找我们嘁嘁喳喳,通报了最新消息。
说在这培训期的最后两个月,上头从前朝翰林院调拨了一位学士来指导书道,还增加了礼仪课程。
来就来呗,增加就增加呗。
我和姐姐各自处在不想上学的心思里,委实提不上兴趣。
又讨论了一阵,我算是明白这几个姐们儿的兴奋点是什么了。原来是听说要来的那位学士年青有为,俊朗非常。
真是女大思情啊,也确实都到了看言情小说的年纪。
再长上两岁的,估计去实践的心思也有了。
我悠声笑道:“大家都对学士如此热情,到时候狼多肉少,不够分怎么办呀!”
她们哄的一声炸了窝,捂着烧红的脸颊嗔我真坏,真坏~!
又有人一转声调:“不过哦,听说教授礼仪的风仪女官都特别难对付,一个动作她瞅着不顺眼,没准就划了个大叉子!”
紧跟着众声附和:
“是啊!是啊!”
“我也听说了!我也听说了!”
姐姐眉目一横:“怎么回事,这意思是还要跪舔她老人家咯?”
大伙吭哧乱笑。
这时候舍长提议,不如趁今天还有时间,就准备一份小小见面礼给风仪女官得了,算是表表心意,好叫她对咱们宽宏大量些。
应声虫们应声说好,商量完毕纷纷跑开了。
姐姐看着她们马蹄撒欢不屑一顾:“嗤!枪打出头鸟!没摸着人家脾性呢就敢送礼,再说了,人家能为了你这仨瓜俩枣丢了名声?一帮迷糊蛋。”
我惊叹地看着姐姐,还别说,姐姐总是一语中的,切中要害。
下半晌的时候,姑姑要去当值,便派我把修好的一副帖子送到前头翰林院去。
前朝还没正式开朝,冷冷清清的。
送到后再沿着小路返回,一转角的功夫瞥见一个小郎君蹲在木楼后哭泣。
咦?好少见到男子们哭成这样的。
眼泪鼻涕哈喇子滴了一地呢。
恻隐之心涌动,我小心翼翼走过去,掏了块旧帕子递给他。
他发觉被人发现了,头都没好意思抬,只伸手把帕子接过,迅速抹了一把。
我劝他:“可别在大庭广地里哭了,这里是宫城,主上们听到了会觉得晦气。”
他轻轻一笑,抬眼看我。
我这才发现好像见过他。
“你不是昨天跟十三殿下在一起的那位吗?”
“是我。”
他一点头,“我叫李犹笑,是翰林院的学士。”
“阁下也姓李呀,难不成是皇李家哪位郡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