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华听黑天啸如此说,连连点头口内说道:“今日早些时候我也去过宫里,原打算向皇上求个恩典,让皇上收回圣旨,我原意也是只娶桐妹妹一人的。半路上遇到张公公指点了一二,顿时茅塞顿开,这圣旨肯定是不能收回了,我和郑姑娘也说过了,她婚后在皇上赏的宅子里,不与这边相干,这端木府当家主母还是桐妹妹。岳父所说小婿不敢不从,一百亩良田的地契我明日就送到府上,请岳父放心。”
看墨老爷面上慢慢转圜去了怒色,端木华方将心放回肚中。几个人又寒暄商量了许久一起吃了饭才散去。
墨子桐自端墨两家订亲后,心中急切要嫁去端木府,谁知婚期又定在明年,一时气恼,少不得耐着性子等日子。
上月到玄知观里那玄通真人的话她倒是全放在心上,回来就在那缘字上左思右想,其它的没想明白,倒是有一件事提醒了她,那就是跳到湖里也回不去,既然回不去干嘛平白嫁人。一时也不想去端木府的事了,只想着这是多大的缘分让自己从千年前来这里守缘续缘,且究竟是什么缘那真人也没告诉自己,因此她把来这里后认识的或不认识人只知道名姓的统统想了一遍,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和娘亲的缘分最深,难道是要自己完了孝道才能回去,转念又想,不对啊,这世间人人都有父母娘亲,有多少人生下就没了爹娘,不可能人人都回来完孝,且几千年要是有轮回之说,那得有多少个父母娘亲,得穿来穿去多少回才会完。事情关键还是这个青玉犬,可这么多日子了,连这东西的出处还没弄清楚,更别说下一步怎么走了。
想到这她自嘲道: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有今日,就该在考大学时选佛学或道学专业,那里对一些科学没法解释的物象一定有所研究,也许在科学之外的一些旁门佐道在这些玄之又玄的事物上还真有一套解决的法子。唉!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当初学什么美术,学了这么多年来不但一点用处没有,还差点给自己带来麻烦。
说到这,她又想起那天在大嫂屋里说起六岁侄子学画画启蒙的事,自己一时忘情居然说出了李公麟《五马图》中白描的妙处,还在纸上给侄子学着画了几笔,惹得侄子第二日拿了那些线条去问先生,幸得先生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说李公麟可能是古代什么不出名的画家,这画法技艺并未流传下来,说明此画技不入流,让侄子不要倒处乱投师学艺术,侄子半迷半梦又来问自己,实在没法了,就说是自己胡乱编出来骗他的,侄子这才罢休。
想归想,时间可不等人,眼看着婚期一天天接近,看府里人人都忙着给她准备嫁妆,墨子桐手里捻着青玉犬,心中苦笑道:你这个小东西身上倒底藏着什么秘密,既然把我带到这来的,总得告诉我来这的使命和任务吧!啥也不说,让我自己猜啊。难道来这就是为了着急忙慌地做个填房,还是个平妻,亏你能想得出来,我可不陪你们玩了,你们准备你们的,我是要逃走的,到时爱咋咋地。
想到这,她眼前甚至出现发现自己丢了后墨老爷暴躁动怒,母亲陪着鲁姨娘哭天抹泪,端木华唉声叹气,服侍自己的黄妈和丫头们一个个哭哭咧咧战战兢兢被老爷太太痛斥的情景。
纠结了好几天也瞅了好几天,这日正好春弓染了病,已挪到外面休养去了,墨太太也说了,春弓婚期已近,病好了也不用上来了,就安心在家准备婚嫁之事。等婚后再酌情给春弓在府里找个合适的营生干。春纱母亲这几日又在放命,也请了假回家去守着。春喜和春桃才来,还不能跟着出门去。
墨太太因要求外面裁缝师傅这回墨子桐的嫁衣要做的相当服帖,不能似上回何家三小姐嫁衣,尺寸大了,婚礼上让人看着极不舒服成了笑话。
虽然那几个裁缝辩驳说不是她们手艺不好,是何小姐要嫁人心中慌恐吃不下饭去,因日子紧,也来不及重做,所以嫁衣才大了。
墨太太还是一早就让黄妈和春香跟着外面裁缝按那日量的墨子桐尺寸看着她们做嫁衣去了。如果墨子桐身材有变动也好及时提醒提前修改。
墨子桐看此时身边只有绿君和春芽能跟着出门,觉得逃走的机会来了,便道:绿君,我想吃个凉皮子,我们要个车到丁家老店里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