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岚山居的门岗倒如他们承诺的一样24小时有人站岗巡逻,门岗看见汪烨的车身拐进小区,还好奇地侧头看了看驾驶室一侧的窗玻璃,汪烨这一阵在映岚可算是个出了名的业主,成天都有人过来打听他。小区的保安虽然不能什么人都放行,但私下也开始议论起失踪的女业主来。
汪烨停妥了车,径直去了二楼书房。拧开桌面台灯,在他靠椅背后的书柜下方有一个带密码的保险柜,他摸索着打开,里面锁着他起草的离婚协议。那是他收到香港带回的胎儿鉴定报告后,让方震草拟的,上面罗列着谭凝离婚后的所有权益,包括他们住的这套映岚山居的房子、她名下的一辆车和一张一百万元的银行卡。
这要是搁在汪柏盛死之前,几乎也是汪烨的半壁身家。可现在,形势完全不同了,好比从牛身上拔下一根毛,打发叫花子。
汪烨身上一层粘糊糊的汗渍,因为这段时间没心情理发,一撮头发长长地斜贴在右眼上侧,像一枚刀片插入其间。接连几天,他总是梦见这份协议,现在想来,它的存在有其解释不清的危险性,万一让无孔不入的记者获悉,那谭凝失踪的起因就会变得更加含糊不清。它不应该存在,他要销毁它。
汪烨把协议抽出来,抖了抖,如今看见它,只觉得是烫手山芋,他坐在桌子旁,将这些纸张一页页扯下来,再一张张撕烂、揉成团扔进纸篓里,当他手中只剩最后一页时,一行多出的签名惊住了他,纸页的左下角白纸黑墨印着女方二字,原本该是空白的地方赫然多出几个钢笔签名——献给我最亲爱的丈—谭凝!
他想起了谭凝的话,“如果有一天,我写了故事,就会在扉页上写下——献给我最最亲爱的丈夫……”
汪烨瞪大双目,灯光把他的身影夸张地投在暗灰的墙壁上,墙壁上的影子就像个困兽,这困兽抬头环顾四周,好像书房里有隐蔽的探头,惊恐中,他拨通了方震的电话:“能不能知道cd盘里的内容?”
“你是说周艺案现场的”方震是个好帮手,大半夜里,不仅电话永远都在线,更为难得的是始终都在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