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大信服的点点头,不再追问,直到岳震把他送出岳家军的家属区,转身要回去的时候,他才又在岳震身后轻声问了一句。
“震少,我们还能活着回来吗?”
岳震停下脚步,背对着阿大仰望夜空,隔了好一会才说:“我也不知道,让兄弟们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吧。\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要把你们也活着带回来!”说罢他挥挥手,迈开大步而去。
回到家里,依旧像刚才那样坐着发呆,拓跋月也没有打扰他,只是神态安详的把行囊打开,静静的收拾。
看着妻子的背影,看着她将准备出去游玩的东西,拿出来放回柜子,看着她把两人的武器放进行囊。岳震轻轻的站起来,轻轻走到妻子身后,将她拥在怀里。
“好不容易过两天安稳日子,却又要让你跟着我···”
“傻子,又说傻话了。”拓跋月停下手里的动作,靠在丈夫的胸膛上,抬起手来抚摩着他的脸颊柔声道:“他们是你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就好像以前,我们从不想,会不会在战斗中死去,我们只要知道为了谁而战斗就行了。\”
抱着怀中柔顺的躯体,岳震扪心自问:我知道,这一次是为谁而战?为兄弟,为亲人,还是为了虚幻憧憬的历史?
整夜都在想着未来的行程,岳震困意全无,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必须寻求淮帮的帮助,这样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如果蒋大舵头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呢?正在半梦半醒,混沌迷糊着,雄鸡在隔壁院子里引吭高唱,岳震抬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微微亮起来。
夫妻两个赶忙起身,匆匆忙忙的洗涮后,牵马出了院门。上马并肩而行,岳震看到妻子频频回头,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摇头笑说:“又不是不回来了,呵呵···”
“傻子。”白马雪衣的拓跋月飞嗔了丈夫一眼,玉面绯红着低声道:“傻汉子你不懂,我要记住这个小院子,它是我们···”
忽然间,岳震在娇媚动人的妻子身上,发觉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气质。\虽然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息,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爱妻正在转变着,宛若一朵含露凝珠的花儿,一点一点的悄然绽放。
“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不明白?”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等有了准信再···”拓跋月的脸庞更红,头也垂得更低,岳震慌忙让她抬头看路,不敢再分她的神了。
赶到城北码头时,两路人马都已经在等他们了。蒋凤英听说岳震突然改变计划,要过河到北方去,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凤目含煞的睃着吴阿大他们,大舵头马上猜到,一定和烽火堂有关。\
岳震心意已决,蒋凤英也无可奈何,只能是恼哼哼的下令开船。
船离襄阳,一路顺风顺水,当夜就转进淮水航道,第二天大早他们就驶过安丰,进入韩世忠部队的防区。
在船舱里窝了一天一夜的蒋凤英想通了,就如当初,岳震毫不犹豫的跑去吐蕃搭救淮帮众人一样,如果他对烽火堂的难处不闻不问,也就是不是那个岳震了。想明白,大舵头就主动找来商量,从哪里偷渡过去是最合适的。
听蒋凤英说,淮帮在海州有些明里暗里的买卖字号,岳震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到楚州,然后从那里渡淮水到海州,一来有人接应少些麻烦,二来他也想尽快得知烽火堂的近况。
两天后船到楚州,蒋凤英让水手们把船停进一处河岔,大舵头急匆匆的离去,找人与河北的弟兄接头,岳震他们不想再生枝节,大家都留在了船上没有上岸。
天擦黑的时候,蒋凤英带着一位精装的中年汉子上船,那汉子上来就要磕头,岳震赶忙把他拉起来,上下打量一番还是觉得眼生,蒋凤英在旁边笑着说:“怎么不认识了,侯勇也是从望北驿回来的那八十六人中的一个,呵呵···”
岳震恍然陪笑着道歉,侯勇弯腰道:“震少贵人事忙,记不得小人有什么打紧?俺们淮帮上下却不能忘了震少的大恩大德。”说罢,他又向拓跋月恭敬的行礼,这时候吴阿大才不好意思的凑上前,尴尬的叫了一声,侯大哥。
原来在淮帮与烽火堂关系良好的那段时间,阿大和侯勇曾经共事,算是熟人。不过从侯勇对阿大的态度,岳震看出来,蒋凤英已经把烽火堂的变故,告知了淮帮的大小头目。
不欲在这些小事上纠缠,岳震问起过河的安排,侯勇点头笑道:“呵呵,震少放心,在两淮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淮帮办不成的事。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是晚上,你哪天想过去都行。”
“好,有劳淮帮诸位兄弟了,我们今晚就过河。”确定时间后,岳震又问起河北有什么关于烽火堂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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