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是这些消息,实在古怪又蹊跷。”完颜雍肃然点头说:“就在咱们离开大定府的第二天,归德的岳家军突然向朱仙镇发起进攻,而且与当日下午就攻克了朱仙镇,战报上说,宋军的旗号显示,是你父亲岳帅亲自领兵。”
“咝···”岳震吸了一口凉气,又抢着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老爸攻陷朱仙镇后还在继续前进吗?”
“应该是五天前的事,岳家军的动向还要等两天才能知道,不过许州的岳家军另一支部队,没有跟着你父亲一起攻击。明显是要保护侧翼,有人据此推断,岳帅摆出这样的阵势,分明是没有撤军的意思,很可能是要一前一后的继续北上。”
看岳震揉着太阳穴,一脸愁容,完颜雍手指叩击着桌面沉吟说:“岳家军不退反进,还不是最怪的。最让我想不通的是,南王府文案主簿也赶到中都,禀报说···说大宋已经派来使臣,宋皇帝要和我们大金议和。”
“什么!”岳震火烧**一样腾的站起来,惊骇的盯着完颜雍。“议和!前线打得水深火热,他们竟要议和?”
完颜雍摆摆手说:“震少别急,战争不过是手段,不是最终目的,一边打一边议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据大宋使臣透露,好像···”
听他话说半句又咽回去,拓跋月也不禁面带愠色道:“南王有话请直说,不必这样吞吞吐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男人的性子。”
“是是,震少夫人见谅。不过事关重大,我想听震少一句实话。”完颜雍赔笑点头,转眼看着岳震问:“震少,我是想问,你们岳家父子是否真有什么秘密的计划?譬如说,不再听从大宋的号令,拥兵自家称王?”
‘砰!’岳震一巴掌排在桌子上,脸色铁青的瞪着他咬牙问:“是谁这么说的,告诉我那个使臣的名字!”
“是你们大宋枢密院知事,秦桧,秦大人!”
“王八蛋!果然是他!”岳震挥拳砸在桌子上,不堪重负的木桌终于瘫倒,大大小小的木条散落一地。
看到怒不可遏的丈夫,喘着粗气,像一只困兽在地上打转转,拓跋月也脸色苍白的站起来,心惊胆战。叛离国家,拥兵称王,如果这个罪名加在公爹身上,在临安的岳家老少可就真的危险了!
完颜雍依旧稳稳的坐在椅子上,这时候的他才更像一个处变不惊的君王,他也在看着岳震,但是他不温不火的话语,却让拓跋月脸色大变,她生怕暴怒的丈夫要抽刀砍人。
“震少,不要用你怒火掩饰什么,我在等你的回答,你知道,这对我,对于我们大金国很重要。”
岳震闻听身子一颤,停下来仰望屋顶不言不语,气氛也随着他的动作凝固起来。拓跋月紧张的看着丈夫,在她眼里,她的男人仿佛一座躁动不安的火山,随时候可能喷发而出,但是她却没想到,她的丈夫忽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他***!看来遗臭万年,真的要比流芳百世活得更好!造反!我们岳家十万雄兵在手,真得造反谁又能奈何我们!”
“不要啊!夫君!”拓跋月扑到丈夫身上,摇晃着他凄声道:“婆婆,大姐,咱们一家人都在临安,如果公爹稍有异动,她们就将死无葬身之地!为了一口意气,不值得,咱们还是赶紧去劝公爹撤军吧!”
“呵呵,傻媳妇,我说两句气话你还当真了。”自己一通胡乱发泄,吓着了妻子,岳震赶忙拍拍她的手歉意道:“不怕,不怕,我胡说的。你还不知道咱老爸,他是那种人吗?我也就敢在你面前说说浑话,要是这些话被老爸听见,不把你夫君我宰了才怪呢。”
气苦的拓跋月抡起拳头,在他胸膛上一阵乱捶。“坏家伙,你想吓死我!···”
“呵呵···”完颜雍在一旁也摇头苦笑道:“我真服了你啦,还有心思开玩笑?震少你可知众口铄金的道理,谣言传开来,可就要变成真的了。”
“嗨,你放心吧,父亲突然攻取朱仙镇,我就敢断定要撤兵了。这是我老爸一贯作风,先杜绝你们尾随追击的念头,他老人家才会大摇大摆的后撤。再说,作为开封的最后屏障,朱仙镇一天即被攻破,我老爸看不穿你们诱敌深入的伎俩?我所料不差的话,金齐联军已经准备关门了吧。”
完颜雍摇头微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如此说来,这五天的时间里,那边的局势已然改变,等咱们回到开封,你老子的军队早就无影无踪了。”
“毋庸置疑,你就等着和秦桧谈判吧。”岳震轻松的耸耸肩,和颜悦色的笑问:“雍哥是打算在开封议和吗?”
“你要干什么?”完颜雍立刻警惕的站起来,直勾勾的瞅着他说:“告诉你啊,我可是相当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和平机会,你休想从中破坏!我已经授权留守的官员开始谈判,哈哈哈,等咱们赶回去时,和谈肯定圆满结束了。”
岳震笑嘻嘻的连连否认,心里却在咬牙道,一定要找机会干掉秦桧那个大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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