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一行小字,写道:“除非龙魂饱满,欲裂不裂,方可借助丹药进行突破。”
采薇指着他的脑袋,比划一番,问他裂不裂。
唐野摇摇头,他没有那种感觉。
采薇回房,取来笔墨纸砚,写下四个大字,送给唐野。
唐野读罢,两人相视一笑。
“脚踏实地。”
往后一月,三人殷勤照料园中草药,不知采薇施了什么法子,那些草药长得迅速,只一月,便长到膝盖一般高。
照采薇说,这里有炼制小还丹的小还草,炼制大还丹的大还草,炼制金刚丹的金刚草,炼制宁神丹的宁神草,还有修复伤口的紫金草,可以炼制金疮药。
满满当当,长了一院,累得小希成日抬不起腰。
又过十天,将草收割后,采薇开始炼药,从云镯里取出丹炉、阳炭,玉指一点,便升起火来,随即开始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闭关炼丹。
唐野放了小希一个长假,叫他回去看看父母。
自己则白天守在采薇身边,晚上摸出院子,四处溜达,试试能不能遇着那十三叔、十四叔。
唐百战离开已近两月,唐野常常想起他,担心一刻,又觉得多余,以阿爷的实力,能出什么事!
小还街他已经里外逛了十圈,各个医馆药铺的老板小二,都记住他了。唐野去的时候又是心虚,便被他们当成探路摸点的人,眼神里全是戒备。
收获便是,这条街只有一家卖龙星丹,那就是大还楼,价值一万紫龙币。店小二看他穿的寒碜,总是拿鼻孔看他。
唐野想想那价格,自己也觉得自己寒碜。
临近的兵行他也去转了八圈,在这条街,他得时刻戒备着,所有人都瞄上了他的落日刀,有人还算礼貌,问价要买,唐野哪里肯卖。但当对方出价出到八百枚金龙币的时候,唐野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故作冷淡,走远了才笑出花来。
有礼貌的,便有不礼貌的。轻点的是小偷小摸,一不留神,落日刀就被捏出一截,唐野哪会惯着,抬刀就砍。往往开始时候是一对一,打着打着,就变成了一对四五六七八。基本上强武以下的武者,他都不放在眼里。
但是有些本事的强武者,便不好收拾了。用来突袭的迅捷如电,成了他的逃命伎俩。
最不礼貌的,便是拦截强抢,比强抢民女还要霸道,这时候唐野就变得滑溜许多,先打上一阵儿,打不过再逃。期间受过一些伤,重伤就会休息一阵。轻的话,继续招摇过市。一天不打架,他就手痒痒。
因为他将兵行弄得一塌糊涂,守街人出现,将他拦在外面,一月内禁止入内。
唐野打不过,灰溜溜离开。
火食街就相对和平多了,大家都是来吃饭听风的,讲究个和气。见过几回,成了熟脸,话自然而然地就搭上了。
唐野加入了一个天天吃茶的团伙,号称“天河夜谈”。每天下午,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十里飘香酒楼的三楼包间,乱哄哄十多个人,各自说着自己刚刚听来的新鲜事,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杀蚊虫,口舌干燥欲生烟,一直说到十二点才肯散去。
至于说些什么,比如城主最近在干什么,又纳妾了吗?又比如三家店里的聚花楼,新上来一个唤作香兰的美人儿,那叫个美!一人讲,众人听,快活地很。真相却是那讲话的人也是道听途说,没有真正见过。
唐野很少插嘴,就在最边边的角落上,边吃边乐,偶尔鼓鼓掌,捧捧哏,坚持“三不”原则——不拆穿,不问根,不插嘴。这样一来,人人都喜欢他。有一次,唐野问他们知不知道过江龙和坠海龙,他们尽是摇头,还问他哪来的风声。于是唐野胡编瞎凑一顿,再也不去了。
六街去了三街,搜索区域小了一半,唐野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这两个月的一无所获。
下条街,该去哪呢?
风月街?唐野摇摇头,他不信十八龙将会去那里。这一想法冒出来,就汩汩、汩汩不停地冒。越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越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但越是有可能的地方,那两位叔叔应该越是会避开才对。
财神街?战王府许赌吗?听那群喝茶的人说,男人没有不爱赌的,有没有钱赌,才是关键。唐野半信半疑,他就不爱赌。但没体验过得事情就能说不爱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是不是这个道理?
鬼街?唐野不愿去,他是胆子大,但是胆子大也没必要专门找不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