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乍现,缕缕清风晃进微敞的窗户,和着疏疏细雨洒进窗来,与碧纱窗下香炉中升腾的袅袅轻烟激起丝丝清凉。
细雨洒上碧纱窗的沙沙声响起,凤卿在漫漫雨声敲打窗户中醒来,心中似是极不安宁。
屋内昏暗透沉,嘤咛了一声,她倏然从床上爬起,下床点燃了已经燃掉半截的蜡烛。
烛光摇曳,蝉若蝶翼般的羽睫投在细密肌肤上的阴影模模糊糊,晦暗如涩,恰如她此刻的心情。
或忧虑、或愤懑、或疑惑、或伤心、或迷茫……
凤卿款款步至碧纱窗边,轻轻推开窗户,细雨霏霏,疏疏渗入,打湿了她额前的几缕柔滑的发丝,丝丝凉意扑上脸颊。
瞬间清醒过来,凤卿轻咬着下唇,眸中的犹豫不决也随着这一股凉意挥散而去了。
她攥了攥雪白单衣的衣角,回想起离开相府后发生的一系列事,都是那么飘渺,似云烟、若彩霞,一晃而过,却如烙印般遗留在她心头。
她懊恼地皱了皱眉,离那天被赶到吟人居已经有十余天了。
这十余天里,自己似乎与世隔绝般,被人遗忘了,没有人前来,除了每天送饭的一个清秀小丫鬟。
有些诡异,本来还以为有女人会来找茬,看来她们很明智,知道了自己是一个不受宠的,连找茬的兴致都没了。
自己这处屋子,位于吟人居的东边,阳光肆洒的最佳处,寒冬腊月,地处绝佳。
可惜夏日的炎热愈发浓重,蝉声渐厚,尤其是午后,烈日当空,暑气蒸得人全身一阵阵潮热,饶是凤卿天生冰肌玉肤,也是被沉闷所扰,淡淡的惆怅时而掠过心间。
幸好昨日,开始下起来绵绵夏雨,挥霍掉了屋内的闷热跟心中逐渐积累的沉郁。
凤卿继而阖上碧纱窗户,轻拢了下微微溅湿的衣襟,睁开低垂的眼睑,淡淡地环顾了下四周,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来,是自己作茧自缚了。
这些日子的平静,只是一个哮头,昨日的这场疏疏夏雨,估计即将要迎来了随之而来的暴风雨。
眼下自己所住的地方是原来玉姬的,房内的布置奢华成性,看似富丽贵气,却不适合凤卿的淡定的品性,她比较喜欢淡雅朴素的,崇尚简单美。
凤卿清冷的双眸多了几许复杂,暗想,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坚持到底,不该为了一些有的没的让自己心绪不宁,就把这当成相府的孤星小院,就把这瑾王当成自己的父亲,化繁为简,这不该想的,就撒手不管先。
冷睨四周,眨了眨双眸,她移去了屋内一些没用的陈设,无用的东西,该放到哪里去呢?
凤卿无意间发现了床后的一间暗室,暗室空旷黑洞,废弃已久,布满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显然前任宿友玉姬没有发现这个暗室。
凤卿如同一个欣喜的小孩子,脸上因为搬东西而熏染上了些许红润,额头也沁出了微微的湿汗,简单收拾下屋内,房内顿时宽敞、简单、明亮很多,无用的东西都被她堆积到暗室的一边去了。
她静默片刻,双手一僵,又阖上了暗室的门。这个暗室,可能通向瑾王府外,还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勘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