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傍晚,几个青年后生正围在一家瓦房大院门口,吹牛闲聊,不亦乐乎。
“马哥…你看!”
顺着南可岩努嘴方向,只见从槐东村方向摇摆着走下来几个人,手里不知还提着什么东西。
“呦…守田!天都要黑了,你们这是要去干啥?”
为首那人正是牛守田,几年间已是长得人高马大,背厚臂圆,正敞开着单褂,露出那结实的胸膛,一手攥着麻绳结的网,一手还拿着他家牛棚里那粪叉,后面那几个人也各自拿着家伙。
看他们走近,马书礼几人疑惑间起身,不知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牛守田将粪叉靠在一边,叉腰一笑:“别紧张!这几个月先生总是心不在焉,常感身体不适,我就寻思去河里给先生弄几条鲜鱼来补补…”
“这样好!那我们一起去!”马书礼喜笑,给先生捉鱼,自然要算自己一个,忙招呼其余人动身,忽又不解:“那你们下来干什么,让狗栓子来说一声不就行了…”
“走大路?到那都天亮了!捕这鱼…先生明天不知道还能吃上吗?”牛守田看着马书礼,轻蔑一笑,扭头望着村头高崖。
“你疯了吧…你要翻这西崖?”
马书礼几人一惊,不知道牛守田哪根筋不对了,要从西崖过去捕鱼。
槐西村西头被高崖挡着,就是个死胡同,但如果从这崖翻过去,走上四五里地,就能到古河一处水湾,听说那里有多种外面没见过的大鱼奇货,但是从别处却去不了,就算从河面,船只也不能近前,河面不是湍急翻腾,就是旋涡连连。
可这土崖有三四丈高,坡势陡峭,不易攀爬,少有人去,更不敢去!
马书礼从记事起,只知道有两个人翻过西崖,而且安全回来,而大胆贪心去那,再无音信的却有十几个,据说那水湾有鬼怪。
“敢不敢去?不去我们先走了。”牛守田摸过粪叉,就准备走。
马书礼过去拦住他们,心知今天又要争个高下,逞强比拼,但想想西崖那边传言,实在不想做个愣头,去冒那个险,硬提气道:“去!怎么不去…但我们何必去涉险?走大路虽然绕远了些,可…”
牛守田不耐烦打断话,轻蔑说道:“张起叔当年为了给他娘治病,去那里捉了大河虾,李有叔为了他那难产婆娘复生,不也捕回了大鳖奇鱼,全身而退吗?今天我也去给先生弄条神鱼补补!”
“那老太太平日营养不良,病好了也就是食补奏效,至于李叔婆娘…先生也说过,人有假死…”马书礼不知该如何劝说,这倔牛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可这牛脾气上来了,是谁也拉不回来。
“别废话了!去不去?”牛守田说着扭头便向崖边走去。
“你们怎么也跟着他疯?不知道那边是什么吗?”马书礼拦住后面几个后生,希望他们能帮忙劝说。
“守田说了,只要跟他去,今年就免了我们的租子!”
听到狗栓子多嘴,牛守田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
马书礼一乐,原来如此!
看他们如此坚定要去,那传言兴许是假的吧?
随即心一横,去家里拿了长枪跑出来:“你们谁去?我免你们两年租子!”
“我家有地,不用交租,我就…”
看南可岩一旁小声嘀咕,顿觉泄气,马书礼一怒,上去就是一脚:“难缠鬼,不想去就回去!”
南可岩忙爬起身,过来大喊:“我去!”
听此承诺,几个后生一下躁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