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意要与楚冬青较艺的目的,与其他人是有所不同的。
汪子坚这类人是为了扬名,郭中云等人是被迫无奈,而段天意绝不是一气之下的鲁莽用事,当然,气也是很气,但更多的,是捍卫士族的尊严与荣耀。
士族凌驾于庶族之上,前者天生高贵,不容冒的;后者卑贱,理应为奴,若敢有忤逆不敬,便是以下犯上,当以严惩。
段天意开始留意楚冬青,是在其夺得璞玉榜魁名之后,至于起初没有下较艺书,全然是拉不下脸,做不到如卢野那般厚颜无耻。
方才楚冬青这一番言论,虽然没有针对于他,但却令他的士族之尊严,备受蒙羞,他气的不止是楚冬青,还有哪些怒其不争的士族之子。
性情易怒的他,一旦动怒,便容易丧失理性,也顾不上什么不要脸了,若非碍于太玄宫的规矩,他恨不得立马飞身揍向楚冬青,将其打得头破血流。
楚冬青却是有恃无恐,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做派,全然不将其放在眼中。
段天意满腔怒火,难以发泄,气得咬牙切齿,心一横,威胁道:“有种你今日别出太玄宫,否则我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话音未落,一众人走了进来,他们皆是一袭蓝衣道袍,其中有青少皆有,但人人束发戴冠,派头如出一辙。
楚冬青认识其中一人,便是前些日子在炼器堂遇见的梁隐火。
他们是以太玄宫为家的内门弟子,都是出身清白的孤儿,从外门道童晋升为内门弟子的,所以他们也被称之为家弟子。
入门的家弟子,都会改姓,不是姓梁,便是姓高,这两个姓氏来源于太玄师祖的两位嫡传弟子。
历代的太玄宫掌教,都是从家弟子中选出来,家弟子只能担任门派内的职务,不可在朝为官。
太玄宫的家弟子,也被世人戏称为高粱子弟,其势力之大,不是任何一个世族可以媲美的。
为首之人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他见此间气氛剑拔弩张,朗声道:“段师弟,八卦房是悟道的清静之地,不得起争执。”
段天意虽不将这位资质平平的高师兄放在眼里,但却不敢造次,反正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只要楚冬青离开太玄宫,他就动手。
楚冬青眉头微蹙,正欲开口。
裴丕却先声夺人道:“姓段的,吓唬谁呢,难道你还敢当街行凶不成?”
段天意稍有些息怒,霎时怒火又高涨了,怒不可遏道:“我礼贤下士待你,你何故以德报怨!”
裴丕不屑道:“你礼贤下士,是要我当你的犬马罢了,实话告诉你,你这种人根本不配统领敢杀营!”
段天意额间青筋暴起,比起楚冬青,他更想揍的裴丕,别人说他不配,他可以反驳,但裴丕说他不配,他却很难反驳。
此刻,他怒火难舒,心境逐渐败坏,他已然无心修炼,只想揍人。
楚冬青缄口不言,觉得没必要对段天意说什么了,他转过头凝望眼前的玉板,缓缓地长舒一口气。
有道是江山难改,本性难移。
楚冬青从小到大,何曾这般张狂过,无非是打肿脸充胖子,逞强罢了,他低声问道:“裴师兄,我这够嚣张吗?”
裴丕夸赞道:“楚师弟颇有令兄之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