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死了。</p>
他心如死灰般回到高府。进了自已院落，自此不再踏出寝居半步，更恍谈院门！</p>
白青亭听着王超说到这里，她不自觉抓紧圈椅扶手的双手松了松。问道：</p>
“这些……都是高老太爷亲口与你说的？”</p>
王超未察觉白青亭掩于长袖之下十指的异样，他点了点头：</p>
“是，就在恩师劝诫我弃官道一途之时，我不明白，也不想努力十年方学到的学问在一夕之间失了用武之地，恩师见我执拗。方不得不亲口对我所言……不仅仅是官场，有时候甚至是当今圣上……那也是一般的混浊不堪！”</p>
他很气愤。</p>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内心深处呐喊出来一般。</p>
小二与小七无不动容。</p>
小七甚至已满面愤慨，双拳紧握。</p>
小二刚有些担心地看着白青亭。</p>
不知沉默了多久，厅堂寂静了多久。</p>
白青亭只觉得她似乎从未真正认得过那位高高在上，威仪无比的天下之主！</p>
那密令若是朱贺胡诌，并非受皇帝之密令那便罢了。</p>
可若是真的呢……她无法想象！</p>
白青亭只要思及此，她便一阵透心的冰凉。</p>
她尚还记得他对她的种种宽容，即便她知道那不过是他在皇权之下权衡得来的小小恩赐。</p>
可那思赐于当时陷于水深火热的她而言，是那样的难能可贵。</p>
她对他向来是又敬又怕，又畏又尊！</p>
可现今……</p>
白青亭突然感到一股无力感。</p>
这种无力感仅次于在蓝骑营的那一夜，君子恒听她亲口说出真相之后的彻夜未归！</p>
王超终于瞧出了白青亭的不对劲，他忧心地低声问道：</p>
“君夫人，你可还安好？”</p>
小七也担心地轻唤着：“少夫人……”</p>
白青亭轻抬手示意小七莫言，又对王超笑了笑：</p>
“无事，就是有些乏了，无碍的！王四老爷，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p>
王超连忙道：“君夫人请说！”</p>
白青亭问：“他们限制了高老太爷与高家人的行动，令之不准出德安县，那么你呢？出了这小小军平县，你可知外间发生了什么事？”</p>
如她之前所料，王超果然摇了摇首，直言不知道：</p>
“我连恩师也已是多年未见，若非当年我在恩师家里盘桓的那月余时日，我尚不知官道上那许多黑暗之事！</p>
不仅恩师受了限制，当我心灰意冷回到军平县，又拒了太子殿下招揽之意不久，我与跟着我的王家族人皆受了限制，多年来不曾踏出军平县半步！”</p>
怪不得王超与跟着他的王家人过得这般困苦，原来是受了限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