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校,怎么下令停止前进了?”蓝衣侯带着队伍走在最前面,葛宁的命令居然没有传递到他那里,他走着走着发现后面没有人了,才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结果发现葛宁正靠着树干喝水呢!六月的天气十分的闷热,太阳**辣的挂在中天,淮西军的士兵们都拥挤在树木下乘凉,用呆滞而麻木的目光看着心急火燎的蓝衣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蓝衣侯急,淮西军可不急。
“歇一歇再走。”葛宁直截了当的说道,一点也不在乎蓝衣侯的感受。
蓝衣侯欲言又止。
“这种鬼天气,真是要人命啊!”葛宁仰天喝掉一大碗的清水,坐在树荫下惬意的说道。
蓝衣侯喉咙滚动了两下,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下令自己召集的人也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他惦记着蓝家大院,也不知道那里被清淮军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恨不得马上插上一对翅膀,飞回去那里,但是他也知道,想要这些淮西军卖命,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他没有足够的资本让这些淮西军拼命向前冲,而且颜觉郦借刀杀人的计划,连他这个外人都能够感觉出来。
走马岗地区的山路九曲十八弯,从盛唐县通往霍山县的道路,到了这里就变成了羊肠小道,最狭窄的地方只有一个人可以通行,两边的山岭上,树林虽然不是非常茂密,可是藏一百几十个人却也不是问题。蓝衣侯没有心思坐下去休息,于是自己也派了斥候队,侦查走马岗周围的区域,以防止清淮军在这里设伏,尽管他觉得清淮军在这里设伏的可能性很小。只要走马岗没有清淮军的埋伏,淮西军就不好意思在这里拖着不走。
“葛校,有什么收获吗?”过了好大一会儿的功夫,淮西军斥候队的第一份情报反馈回来了,蓝衣侯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有什么发现。”葛宁头也不抬的说道,正眼也没有看蓝衣侯一下。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蓝衣侯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逃得非常匆忙,蓝衣侯没有携带多少财物,因此所有的承诺都是空头支票,必须等打败了清淮军以后才能兑现,天知道清淮军已经将那些财物埋藏在哪里。没有到手的利益,颜觉郦和葛宁当然不会积极了,蓝衣侯心理虽然焦躁无比,却也不敢催促的太厉害。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埋伏的好地方!如果清淮军在这里伏击我们,我们淮西军的损失会非常大,到时候你有赔偿的能力吗?”葛宁斜眼看了蓝衣侯一眼,冷冷的说道,恰好又击中了蓝衣侯目前最大的软肋。
蓝衣侯当然知道这里是最适合伏击的地方,可是,他觉得,清淮军只有一百人左右,用一百人来伏击八百人,未免异想天开,就算刘鼎有三头六臂,这八百人的队伍也可以将他活活的撑死了。然而,葛宁的担心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站在淮西军的角度上来看,他们的确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风险。当然,淮西军这样小心谨慎,最大的问题还是觉得霍山县没有足够的利益。
“这群王八蛋!之前拼命的讨好我们蓝家,现在却不屑一顾!”蓝衣侯在自己的内心里狠狠地骂道。
“这鬼天气……”葛宁懒洋洋的躺在树荫下,似乎不想动了。
蓝衣侯只好一个人着急,带着自己的队伍搜索整个走马岗,只要确信走马岗没有清淮军的埋伏,葛宁就不得不加快行军队伍。他带着几个老家人艰难的爬上半山腰,打量着四周的山岭,发觉四周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丝毫埋伏的迹象。然而,四周的确太安静了,安静的让蓝衣侯自己也有种错觉,就是刘鼎和清淮军随时都会蹦出来。猛烈的阳光射下来,山岭上的树叶都反射着明亮的光芒,蓝衣侯觉得自己的眼前很快就眼花缭乱起来。
“刘鼎,你这个混蛋,有本事就出来和我们见个真章!”有淮西军在背后撑腰,蓝衣侯的胆气壮了不少,忍不住对着空旷的山岭大声吼叫起来。声音远远的传播开去,但是很快就消失在炎热而空旷的山岭中。几个被惊动的麻雀扑棱扑棱的飞起来,在炙热的阳光中扑腾着,发出混杂的吱吱嘎嘎的声音,最终又全部没入了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