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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西道,丹阳湖。
刘鼎骑马从无锡赶到丹阳湖,然后在这里上船。
春天的丹阳湖显得格外的美丽,水位虽然低了一些,水面却显得非常的平静,如同是铺在地上的淡绿色毯子。白鹭在水面上自由的翱翔,美丽的身影在天空中轻快的划过,只留下一丝丝白色的痕迹。芦苇荡里面,时不时的窜出不知名的鸟儿,扑棱扑棱的飞出来,试图加入白鹭的行列。可是孤傲的白鹭不愿意和这些鸟儿为伴,于是在水面上轻轻的一点,就全部飞走了,水面上只留下一圈圈的涟漪。那些鸟儿却紧追不舍,于是也跟着飞了起来,朝着白鹭飞走的方向追过去,最终全部消失在天际。
这本来是很有趣的画面,大自然的生物,也懂得趋炎附势,然而,刘鼎此次的心情完全没有上次路过丹阳湖那么好,对于眼前的飞鸟,完全没有兴趣。淮西军拿下襄州的信息,始终像一个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上。艾飞雨还在默默的沉思,将自己关在小黑屋里面不愿意出来,即使坐船的时候也是如此,更增添了此事的严重性。平时很少骂娘的李怡禾,一路上已经不知道问候了赵德湮的死鬼母亲多少次了。
在刘鼎的沉默中,船队很快离开了丹阳湖,进入姑熟水,从这里出去长江以后,很快就可以到达舒州了。上次经过姑熟水的时候。刘鼎没有仔细看周围的景色,这次经过,同样没有心思观看。因为是初春,姑熟水的水位比较低。导致河道比较狭窄,有些地方宽度甚至还不够八十丈,两岸全部都是白色滩涂,还有茂密地芦苇荡,敌人如果潜伏在芦苇荡里面,从船上是很难发现的。
进入姑熟水以后不久,鹰扬军水军的战舰开始越过刘鼎的座驾,纷纷涌到前面去。战舰上地水军官兵,也全部做好了战斗准备。有些比较小的哨船,紧靠着滩涂行驶,船上的鹰扬军水军,时不时将弓箭射入芦苇荡里面,侦察里面是否藏有敌人。结果没有发现敌人。反而惊飞了无数的水鸟,它们扑棱扑棱的飞起来,发出吱吱喳喳的声音,打碎了河道的宁静。
李怡禾轻声的说道:“大人,前面就是当涂了。”
刘鼎点点头:“知道了。”
从单筒望远镜里面看过去,当涂逐渐由一个小小地黑点。变成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城镇。当涂紧靠着长江,紧靠着连接丹阳湖的姑熟水,乃是宣州军的一个重要码头,也是宣州军威胁对面和州、东面润州的重要据点。原来宣州军就在这里驻扎了不少的兵力,鹰扬军占领了溧水、溧阳两地以后,宣州军在这里驻扎地兵力越来越多,根据最新的情报,已经超过了万人,并且加固了这里的城墙。增设了大量的防御设施。
进入当涂附近以后,那些水鸟全部消失不见了,吱吱喳喳的声音也全部消失,四周显得特别的安静,只有鹰扬军水军战船划过水面地声音,船橹那种吱呀吱呀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清晰。上次路过当涂的时候,明显不是这个样子的,有经验的人都感觉到,有些意外要发生了。桅杆顶端的鹰扬军水军哨兵。举着单筒望远镜。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洛羽也站到了船头的位置,举着单筒望远镜。仔细地观察当涂附近,脸色越来越凝重。
“发现敌人!”
忽然间,桅杆顶端的鹰扬军哨兵急促的挥舞着鲜红刺眼的三角旗。
嗖嗖嗖!
忽然间,无数的弩箭从岸边射出来,射向鹰扬军的战船。
噗噗噗!
呼啸而来的弩箭,纷纷射在了战船的侧舷上,被生牛皮牢牢地挡住了,也有部分的弩箭从甲板上面呼啸而过,发出非常刺耳的声音。两岸地芦苇荡,纷纷被呼啸而过地弩箭射断,一片片的芦苇悄悄地倒下来,顺流飘走。由于初春的水位比较低,鹰扬军的战船距离岸边只有不足六十丈的距离,宣州军的弩箭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可以威胁到鹰扬军水军的,尤其是那些较小的哨船,他们急忙驶离了岸边,躲藏在楼船或者斗舰的后面。
“宣州军!”
不知道有谁低声的怒吼了一句,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很显然,鹰扬军水军没想到宣州军居然敢对鹰扬军动手。一直以来,宣州军都处在鹰扬军的高压下,鹰扬军水军从姑熟水出入,他们从来是不敢干涉的。===这一阵阵的弩箭,马上激起了鹰扬军水军的斗志。从洛羽到最基层的水兵,马上进入了战斗状态。
当然,如果要宣州军要在此伏击刘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里毕竟是水面,宣州军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到水中看来抓俘虏。这密集的弩箭,更像是当涂的宣州军在向刘鼎发威,宣州军是在用弩箭告诉刘鼎: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你休想在这里来去自如。
刘鼎以前通过这里的时候,当涂的守军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不要说放箭,就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居然对鹰扬军动起手来了。刘鼎下意识的看看桅杆顶端,上面飘荡着自己的将旗,那个硕大的“刘”字非常的醒目,非常的刺眼,看来是这面将旗惹恼了淮西军了。
负责护送刘鼎的水军指挥使洛羽,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他带领的舰队,居然在节度使大人的眼皮底下遭受宣州军的攻击,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方面下令还击,一方面安慰刘鼎:“大人。不用紧张,他们不敢出来的……”
话音未落,当涂地城门忽然打开,里面涌出数千名的宣州军士兵。向着鹰扬军水军扑来,洛羽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的被截断了。他地脸色变得的古怪,好像连脸颊都要扭曲了。这群宣州军,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下令战船一边还击,一边保护刘鼎座驾的安全。
刘鼎自言自语的说道:“嗯。人数还不少啊!”
宣州军的军服是暗红色的,有些像红巾盗的颜色,远看和红巾盗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只有样式上有轻微的区别。刘鼎忽然有点明白过来,李君等人带领地红巾盗,能够在溧水、溧阳两地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又不从事生产,军服装备从哪里来?现在一看,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们的军服极有可能是宣州军提供的,只是稍作改变而已,武器装备肯定也是如此。
原来的镇海节度使周宝和秦彦素来不合。两人商讨进击红巾盗的事情从来没有结果,任凭红巾盗在两地交界地地方逍遥,事实上,两家都根本没有想过要彻底消灭红巾盗,两家都和红巾盗有关系,两家说不定都在暗中怂恿红巾盗去攻击对方,结果是秦彦占据了上风,使得红巾盗经常袭扰润州,抢掠了大量的财富。秦彦说不定从中拿到了不少好处啊。
宣州军出现的人数越来越多,他们站在两岸的芦苇荡后面,用各种武器对鹰扬军的舰队发起攻击。然而,他们使用的蛇脊长弓显然无法射到鹰扬军舰队这边,所有地箭镞都无力的掉落在水面上,在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以后,就飞快的沉没了。
宣州军居然敢对鹰扬军发起主动攻击,这简直是反了,洛羽马上喝道:“进入攻击状态!射!”
鹰扬军的战船立刻放慢了速度,展开了战队队形。向着岸上的宣州军射出密集的弩箭。这次洛羽带来的楼船只有两艘。斗舰却不少,射出的弩箭非常凌厉。很快就将宣州军地弩箭压下去了。纷飞的弩箭将两岸的芦苇荡纷纷折断,视野越来越开阔,河水中飘荡的芦苇荡越来越多。两艘楼船上的投石机,也将一枚枚的石弹抛掷出去,砸入宣州军的队伍中。尽管这些石弹的杀伤力不大,可是在气势上却可以压倒对方。两军激战的时候,刘鼎一直举着单筒望远镜在仔细的观察战况,在单筒望远镜里面,刘鼎依稀可以看到,在宣州军地后面,有一个将领在沉着镇定地指挥。刘鼎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看中了他,或许是因为他有些特别的气质。看不清他地脸庞,但是从身边宣州军的反应来看,对此人非常尊敬,他只需要轻轻的一个动作,就能够调动所有的宣州
刘鼎放下单筒望远镜,皱眉说道:“他就是周本吗?”
洛羽谨慎的回答:“正是此人。”
刘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周本乃是秦彦麾下的第一勇将,同样是出自原来的黄巢起义军,善使两把大刀,杀敌就如砍瓜切菜,非常的勇猛。秦彦当初也是起义军的人,后来投降了朝廷,于是将周本也拉过来了。根据三眼都的情报,周本麾下的将校,有很多人都是来自当初的起义军。昔日的战友,现在基本都反目成仇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刘鼎本来对宣歙节度使秦彦的动作并不着急,等着秦彦进入扬州以后,才从后面趁虚而入,可是,淮西军占领襄州以后,他就不能不着急了。这个秦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动身,要是他哪天突然决定不动身了,鹰扬军就麻烦了。在淮西军占领了襄州的情况下,想要顶住淮西军的压力,一个稳固的后方是必不可少的,连接舒州和镇海两地的宣歙地区显得特别的重要。
“嘭!”
一块石弹落在楼船的旁边,溅起高高的水珠。水柱忽然在半空散裂开来,大大小小的水珠,飞溅到了甲板上。有些水珠落在了刘鼎和洛羽的身上,带来丝丝的寒意。宣州军居然也动用投石机了,看来还真的跟鹰扬军铆上了。这个周本,显然是要给刘鼎一个下马威。显示宣州军的实力。不过两人都没有怎么理会,李怡禾也从后面走了过来。
刘鼎眉头紧锁,艰涩地说道:“当涂的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怡禾遗憾的说道:“当涂的宣州军已经和我们取得联系,本来是准备在合适地时候。投降我们的,可是后来……”
从光启元年的年底开始,鹰扬军就一直对当涂的宣州军指挥官进行策反工作,经过整整一年的努力,当涂守军指挥使答应投诚,但是,刘鼎想让当涂在合适的时候再投诚过来,这样才能取得更大的战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延,当涂地局势发生了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鹰扬军的阴谋,秦彦很快更换了当涂的指挥官,现在的指挥官叫做周本,是秦彦麾下最得力的勇将。
毫无疑问。周本坚决拒绝了鹰扬军的试探,并且对鹰扬军展开了针锋相对地反击。他整顿了当涂的防务,日夜修建城墙,加紧训练当涂的驻军,大有和鹰扬军不死不休的迹象。他甚至试图派兵骚扰溧水、溧阳,幸好鹰扬军水军一直在威压当涂。韦国勇也针对性的做出了反击部署,周本才不敢做出大的动作。只是刘鼎公然从他地眼皮底下经过,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当即下令进行反击。
啾啾啾!
猛烈的弩箭呼啸而过,声音足可以撕碎每个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