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白酒,两个人一分也就没有多少了。吃完,赵朋感觉刚刚好,肚子里不饿不撑,脑海里不醉不乱。
出了酒店,王驰叫了出租车把赵朋送了进去,对他摆手:“行了,哥哥,今天就这样了。等有机会咱们一起玩。”
赵朋点头,让出租车开车,等开出了约有十分钟,他猛然想看看郝言是不是还在那座天桥画画,但回头看去,那学校已经走远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赵朋的学校综合实力在这座城市排行第二,但艺术学院在这座城市的大学里可以排到第一,否则他也不会来到这里。他这个人有洁癖,喜欢干净和整洁,虽然学校宿舍只有四个人的位置,但他也不愿意呆。
在开学前,他就在学校外面租了一个小区里的一室一厅,一个月四百的房租对于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他可以蹦着高的享受自己的单人空间。
出租车开到赵朋居住的小区。
赵朋下车回到自己位于三层的房间,推门进去。
两边的墙壁上摆满他画的油画,内容以景物写生为主。虽然一面墙上要放二十多幅,但是因为尺寸不同,摆放的位置井井有条,色调搭配的也以白黄色调为主,干净温暖。
地面上铺着群青的地毯,放着一张直径一米的透明小玻璃桌,桌上洁白的瓷瓶里面插着一丛用彩纸叠成的君子兰。这是赵朋无聊的时候创作的纸质美术作品。
“呃!”
赵朋长吸一口气倒在毛绒沙发上,望着头上的灯池发呆。
灯池装潢的细致精美,淡色枫木上镶嵌一盏盏小灯。以往,赵朋会望着这里一看就是一天,他此时再看,竟然一阵模糊,借着是旋转,等停下来,仿佛变成了一个电影的幕布,里面是郝言坐在桥上,神情专注的在用笔描绘四周的场景。
是的,赵朋的脑海中又想起了郝言。他此时觉得郝言身上可能有一种精神,让自己想起自己在高考前,曾经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只是一味的想要锻炼画技。
“不,不可能。”
赵朋用双手当做枕头,垫起头,说:“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还有人跟我一样的天才与执着。”
郝言在王驰离开后,一口气画到十五点。
十四点钟的画面:整个画面铺满黄白色,各个建筑脚下到处都是空空荡荡,现在的城市仿佛是一座死城。人们还躲藏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敢出来。小女孩叔叔的儿子今年五岁了,从楼里面走出来,来到了小区里顶着热汗踢足球。
人们进入小轮回里内心激烈探讨中,等待着最后的决策。
十五点钟的画面:三三两两的人走出来,散步或者闲游,大多是中老年人。小女孩的七十五岁的爷爷,背着手走出楼来,寻得一两个老伙计,找个阴凉的地方开始下棋。
人们通过激烈又进入了疲惫期。
画完了十五点的画,郝言才稍稍放松,转头见王驰和赵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长吁一口气,自己并不恐惧他们在这里,但他们不在这里对自己显然更好。
下面开始画十六点了,也就是第八张了。
十六点钟的画面:太阳开始变软,有的家里开始做饭,有的开始买菜,整个世界响起叮当之声。小女孩二十岁出头的姑姑在厨房进进出出的开始洗菜。
人们开始向在晚上行动,开始逐渐转向休息。
十七点钟的画面:居民楼窗户里闪现着准备晚餐的身影,办公室里的几个职员在沉思,他们在总结今天的所得,而心中则诞生要离开工作岗位的意愿。小女孩三十五岁仍旧单身的大伯将所有的职工叫住,命令开一个专心工作的会议。
人们在紧要关门,需要自我提醒和反省,才能不犯重要的错误。
郝言用铅笔在速写本上点画,画几笔,抬头把画面收入眼中,再低头画。当他画完一部分,再抬起头。
碰!
一声巨响。
路边的一个水管忽然爆炸了,水滴密集的子弹一样朝着郝言射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