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梁帝怒道“有人亲眼看见你在那个……那个什么巷?”
纪王忙小声提醒道:“登甲巷。”
“你在登甲巷做什么?”
夏冬脸色稍稍苍白了一点儿但仍坚持道:“臣没有去过登甲巷也许有人认错了。”
纪王本来对整个事件没什么特别的看法叫夏冬来也只是想听听她能否给个合理的解释没想到她竟连到过登甲巷的事情都否认得一干二净弄得好象是他堂堂王爷胡说似的登时就恼了坚起眉毛道:“夏冬是本王真真切切看见你的绝对没错。你身边还跟着不下二十个人虽然没穿悬镜司的官服但都听从你的指派还把一个象是逆犯卫峥一样的人抬上了马车你敢不认?”
“夏冬!”梁帝一声断喝“当着朕的面你竟敢有虚言!你们悬镜司到底还是不是朕的悬镜司?!你的眼里除你师父以外到底还有没有朕?!”
这句说得已经算是极重了夏冬仅余的一点唇色褪得干干净净立即再次叩按在地上的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朕相信纪王爷是不会冤枉你的说去登甲巷做什么?”
皇帝亲审的压力绝非任何场合可比出面指认的又是一位份量极重最受信任的亲王所以夏冬的银牙咬了又咬最后还是轻颤着嘴唇承认道:“臣……臣是去过登甲巷……”
梁帝心头怒意如潮又逼问了一句“那个人就是卫峥吧?”
“是……”
招了这两项等于是其他的也招了。梁帝前因后果一想差不多已能把整个事件组合在一起。
“朕原本就奇怪逆犯好端端放在悬镜司几百重兵看守着除非举兵造反否则谁有那个本事劫得走结果偏偏要移去大理寺”梁帝的胸口一起一伏几乎是带着杀气逼视着夏冬“你……你说……那天袭击悬镜司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你带着的?”
夏冬低声道:“是……”
“好……好……”梁帝浑身抖“你们玩的好计策那么强的一个悬镜司被逆贼闯进去后死的活的竟一个也没抓住最后还说是因为巡防营搅乱把人放跑了……夏冬真不枉朕如此信任你你果然有本事!”
蒙挚自带来夏冬后也一直留在殿内没走此时似乎有些不忍小声插言道:“陛下臣觉得这么大一件事只怕不是夏冬一人足以策划背后应该还有人主使吧?”
“这还用说!”梁帝拍着龙案一指夏冬“你看看她是什么人?谁还能指使得动她?她这辈子最听谁的话你不知道?!”说着一口气又翻了上来哽不能言让高湛好一通揉搓才顺过气儿去又问道:“那卫峥呢?你装模作样把卫峥劫出来后送到哪里去了?”
“臣把他杀了?”
“什么?!”
“卫峥是赤焰军的人就是臣的杀夫仇人他已苟延残生这么些年臣绝不会让他再多活一天……”
“你……卫峥本就是死罪你知不知道?”
“卫峥只是一个副将又不是主犯陛下现在如此宠爱靖王如果他拼力陈情难保陛下不会为他所动。臣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所以臣只有先下手为强。”夏冬说到这里脸色已渐渐恢复正常竟抬起头道“这些事都是臣一人所为与臣的师父毫无关系请陛下不要冤枉……”
“住口!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攀咬靖王真是你师父的好徒弟!什么你一人所为?你能瞒着夏江把卫峥转押到大理寺吗?”梁帝的脸此时已绷成了一块铁板“夏冬悬镜司第一要旨是忠君可你们……你们竟然自始至终都在欺君!”
“皇兄您平平气吧身子又不好还是保重龙体要紧。不管怎么说事情能查清楚也是万幸。”纪王叹着气徐徐劝道。
梁帝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点看着纪王道“亏了有你碰巧撞见否则景琰这次要受大委屈了。他性子又不和软遇事急躁一不小心就被人家拉进套里去了。”
“有皇兄圣明勘察景琰还怕什么?”纪王笑了笑转头又看看夏冬“夏冬这些年也够苦了难免偏激了些皇兄也宽大一二吧。”
梁帝冷笑一声怒意又起“朕现在还懒得处置她。蒙挚!”
“臣在。”
“你率一千禁军立即查封悬镜司上下人等均囚于司内候旨如有敢擅动者斩!”
“臣遵旨。”蒙挚躬下身去又问道“那夏江呢?陛下要见他吗?”
“他干出这样欺君妄为的事情来还见什么见?”梁帝此时在盛怒之中提起夏江火气更旺“他……还有这个夏冬全都给朕押入天牢!”
蒙挚再次躬身领命迟疑了一下又道:“臣刚才去悬镜司时远远看见夏秋正押着梅长苏去牢房瞧苏先生那样子竟象是受了刑……”
“受刑?”梁帝一惊“朕只说让问话怎么会下牢?怎么会动起刑来?”
“陛下您知道夏江在自己悬镜司里行事当然是无所顾忌的……”
梁帝怔了怔长叹一声“现在看来梅长苏根本与此事无关夏江大概是想通过他坐实景琰的罪状吧……是朕一时心急害他落到了夏江手中受罪你这次过去一并把他解救出来送回府去好生将息一下吧。”
“是。”蒙挚再拜起身正朝外走一个小黄门匆匆进来禀道:“陛下刑部尚书蔡荃在殿外候旨说有要事回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