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瑛道:“这样的日子虽比不得你们内陆安逸,可对我们而言,却是也过得波澜不惊,甚至十数年间若没有一战,大家反而不大适应了。”
“只是有一条,无论各部族之间打得如何激烈,一般而言、均万万到不了灭族的地步。”季瑛看了看方向前,似是下定了决心般,道:“因为,大多数部族均有着一面令外族忌惮的图腾旗。”
“一般而言,图腾旗是轻易不会被用到的。除非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才会由族长将其祭出。此旗一出,受其庇佑之族人,其战力凭空就能向上翻番跃升,其提升的上限,外人自是无从得知的。”
“如此,鹿死谁手,便是是很不好说了。”季瑛似是想到了数日前与敌族的最后一战,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很快,她恢复了思绪,继续道:“所以说,除非真是两族同时祭出图腾旗,否则,万万难于做到由一族彻底屠灭另一族。”
“而且,只要是一方的图腾旗还在,哪怕就是全族只剩下了一人,只要此人恢复之心不死,只要能够假以时日,总有一日,此人也必能重新再聚集起一个全新的部族。”
“退一步讲,一族便是当真将另一族完全屠灭,抢了别族的图腾旗过来,实在也是无用。因为,同一个部族,是不可能同时拥有两种图腾的。”
“正因如此,数万年来,草原上灭族之事当然不是没有,却是鲜有听闻。”
“然则,七年前,草原上却是出现了万余年来的第一宗灭族惨案。其后,更是有着一连串这样的可怕事情发生。”季瑛神色间略有恐惧,更有无比的气愤。
“这事,还要从一次族长大会说起。”季瑛捋了捋头发,道:“原本,每隔几年,一些往日里交好的部族,便会轮流发起,邀请各部族族长前往本部聚会,一则方便大家相互间联络走动,二则方便聚在一起商量一些大事。”
“七年前,我父亲接到了邀请,当即带着两位哥哥欣然出发,前往胡图族部族。”
季瑛恨恨道:“没想到,这一去竟成永别。当时,他们去了不久,一天夜里,我大哥突然带伤逃回,带回来了一个大家均不敢相信的噩耗,我的父亲与二哥,还有一众跟随而去的长老,竟然全皆战死了。”
季瑛眼眶泛红,此事虽然事隔多年,至今提起,却仍然令得她悲从中来。
“原来,大会进行中,突然有一晚,胡图族族长设宴单请我父亲一行。酒过三巡之际,那老贼突然说道:‘季兄,今日之酒喝着感觉可好?’”
“我父亲自然随口赞了几句,哪知,他却是阴侧侧地笑道:‘季兄只怕是言不由心吧?此酒虽好,奈何里面却是被人添加了一些小小的辅料,嘿嘿嘿嘿,不过,季兄放心,只要你答应兄弟一桩小事,我这里马上就有解药可以让大家尽解此毒的。’”
季瑛道:“原来,老贼竟是派人在当晚的酒水中下了一种极厉害的毒药,并以此要挟我父亲交出图腾旗。”
“老贼说道:‘季兄,你别误会,你乌突族的图腾旗,我胡图族哪敢奢求,兄弟不过是受人之托,替一位大能向季兄开口罢了。’”
季瑛遗憾道:“当然,他始终没有说出那位幕后策划了这一切的大能究竟是谁,只是反复强调,如果那位大能刻意要对我乌突族下手,那图腾旗迟早终究还是要落到那位大能手上的。”
“当时,那老贼话里话外的意思,只说当晚之宴,其实不过就是先礼后兵而已,希望我父亲识大局、识实务,主动将那图腾旗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