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份奏请李全在山东紧守不出,不要招惹蒙古人的折子吗?”梁成大操着一口福建味的官话第一个言,见到薛极点了点头,三角眼中精光一闪道,“这是众位相公议定的,别说皇上年岁还小,就算已然亲政,我等众口一词顶回去就好了,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大晚上的商议此事吗?”
“皇上龙体刚愈不久,若是我们手段太过激烈,万一气坏了龙体,怕是不好吧?”说话的是一个黑须方面的清瘦中年人,此人正是户部尚书余天赐,当日就是他从民间找到了遗落在民间的当今圣上,史党中论起和皇上的情分,此人自然独占第一。
薛极闻言点了点头,“老师也是这个意思,为臣子的怎么能勾连起来冲撞皇上,这岂不是大不敬吗?但是李全此人招惹蒙古人一事,却也是不能坐视,我们大宋朝是再也经不起大的战祸了,这蒙古人眼看着就要攻灭西夏,连金国也是几迁其都,以避其锋,恐怕亡族败国也是不会太过久远。到时候我们就要和蒙古直面而对,如果让这些蛮人鞑子抓住李全这个把柄,说是大宋开挑衅,借此渡江入寇,与这江山社稷却是大大不妙。所以如何才能委婉地劝服皇上改变圣意,才是今晚要商定的重点。孝章,你对此有何见解啊?”
李知孝见薛极点了自己的名字,沉吟了一下,斟酌着辞句道:“皇上毕竟年幼,虽然是天子神龙,但是有些事情未必有史相看得那么透彻啊!说起这应对之策,无非是十六字,动之以情、晓之以
薛极闻言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满意之色,“孝章,你之见解老成持重,和老夫的观点不谋而合。众位以为然否?”
既然薛极已然如此说了,提出建议的又是李知孝,其余众人自然不敢又什么意见,薛极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李知孝,淡淡道:“孝章,你与皇上有救命之恩,还是同余尚书一道用之以柔吧!”
李知孝掩饰住心中的狂喜,拜倒称是。梁成大却是眼中凶光毕现,这李知孝作了白脸,自己这左谏议大夫岂不是要独力扮那恶人?这厮好一步以退为进,真是好算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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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梳洗宽衣完的钱安安,正要熄灯睡下,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阵重重的敲门声。
钱安安心中惊疑地穿上衣裙,小心地问了一句门外何人,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是我!”
钱安安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几分沙哑磁性的声音可不就是刚搬来的那位红衣女子吗?如此深夜,她来找自己作甚,钱安安不及多想,便打开了屋门,一个黑影却是朝着自己直面压来。
钱安安连忙脚步轻盈地避开一边,任由这黑影重重摔在地上。钱安安定睛一看,这倒在地上之人不就是那个可恶好色的捕快吗?为什么红衣女子要把这厌物放到自己的门口。钱安安正要问出心中疑惑,这身量极高的红衣女子冷眼看了自己一眼,已然开口道:“把你的情郎带来了!这个时辰你照看他!”
“这”钱安安惊诧莫明之下正要分说什么,尤未雪却是旋即转身而去,提枪跃出了院外。
“姐姐?出什么事了?”钱小弟从内屋冲了出来,见到地上的徐逍遥也是吃了一惊,手足无措地道,“这人怎么倒在咱家门口了?莫不成又想作些下流无耻之事?待我将他丢出去!”
钱安安伸手阻止了自己的弟弟,幽幽道:“算了,将他搬到你的床上吧。”
“什么!”钱小弟脸上露出大惑不解之色,钱安安却是抬头望向了天上的明月,心思不知转到了何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