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申有些不屑地道:“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怎么会想不到,只不过家父吃得太急,碗中早已见底,已然验无可验了。”
李萧有些犯难地道:“既然此菜端到桌上的时候依然无毒,那么沈大嘴到底是如何下毒的呢?又或是有毒的并非河豚,而是别有他物?可是也不对啊,主桌上的每个人也是应该吃到了这些菜式才对。”
徐逍遥暂时也是毫无头绪,忽地想起一事,便问道:“高公子,前日来府上拜访的时候,曾经提及来客亲友之中有一位神医国手替令尊诊治,不知其对高县尉的病情作何评述呢?”
“肖老开了一张药方,爹爹服用之后病情平稳了不少,只是一直不曾苏醒,肖老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昨晚已然向我辞行,今日一早就离开了高府。”
徐逍遥听到高申如是说,不禁问道:“这位肖神医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高县尉非是中风吗?倒想请教这位神医是何来历,高公子竟然如此信任与他?”“肖老乃是在临安开馆的杏林圣手,经常被延请到王公大臣的府中诊病,甚至连一些连御医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到了他的手上也是药到病除。因为肖老和高家世代交好,尤其和家父换过兰帖,感情甚笃,此次百里之遥前来赴宴,常常被家父拉着秉烛夜谈,寿筵那天更是被奉为主桌上的上宾,就坐在家父的身边。”高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面露犹疑之色道,“莫非你怀疑肖老?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吧,肖老完全没有加害家父的动机啊!”
想不到高申嘴里的神医还有这么大的来头,怪不得一下子就拒绝了徐逍遥推荐的医师,长兴毕竟是个小地方,说到人杰地灵自然比不得人口百万的临安,能在京城举足轻重之人,想是要比丑婆婆药铺的孙仁强出不少,那么比之叶竹萱又是如何呢?她先是治好了吕木娘子的沉疴,又把伤重的尤未雪救回了鬼门关,即便是丑婆婆亲临,怕是也不外如此吧!
虽然昨日自己和叶大姐生了一些误会,但是细究起来,究竟是何人吃亏还是颇为值得考量,只是不知道叶大姐消气了没有?徐逍遥不自觉地摸了一把肿起的双眼,心中了恨。罢了!为了孙大嫂,就豁出去一次,大不了再受几记拳脚,只要能救醒高县尉,自己受些皮肉之苦又能怎样!
想到这里,徐逍遥便再次提出了替高府延请医师一事,知道了家父可能是中毒的高申,倒也没有拒绝徐逍遥的好意,当下徐逍遥就折回小院去请叶竹萱出手,只要能够救醒高县尉,无论是孙大嫂还是沈大嘴的案子,都能迎刃而解吧?
至于李萧王公道二人则是被留在了高府,勒索沈大嘴的纸条称高县尉为‘老爷’,所以很有可能这个勒索也是高府中人,王李二人留下来正好陪同高申一起,好好比对一下府中下人和纸条上的笔迹,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勒索之人。
回到小院的徐逍遥却是扑了一个空,从令儿处得知叶竹萱一早就出了门,说是要到城东的白露山上替尤未雪采摘草药。徐逍遥手上也没有其他线索可以追寻,马上就作出了去城东找叶竹萱的决定。
又是一路风风火火地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前日来过的断桥之处,白露山在河的东岸,这回徐逍遥倒是不用再去上流绕行,虽然被雨水冲垮的木桥还没有修好,但是残桥附近却是多了一只渡船,渡头处等了六七十人,因为不大的渡船每次只能渡十人,所以那些等候之人都是很自觉地前后分成了几队。
从河面的宽度和行船速度来看,一次来回也要个一盏茶的功夫,徐逍遥正犹豫要不要和最前一队之人打个商量,能不能让自己先行,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是传入了自己的耳朵,“逍遥,你也来过河吗?快些到前面来!”
徐逍遥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个身穿差服的熟悉面孔,这不是‘天’班捕头张大经吗?
等着过河的众人听到张大经的吆喝,纷纷让出了一条小道供徐逍遥通过,不过脸上多少有些不岔之色,一个本是在第一队的老妪更是被张大经指手画脚地轰到了后面,另一个同是排在前面的华服老倒是有些看不过去,自愿让出自己的位置。
此刻船老大已然准备出,见状却是嚷道:“这一趟大多都是老弱妇孺,份量不是太重,多一个人也没关系!”
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徐逍遥听闻此言,也是心安不少,等到老妪等人上船之后,便和张大经坐了上去,那个主动让座的华服老犹豫了一下,也是最后一个踏上了小舟,见到船上已无空位,便在徐逍遥的身边坐了下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