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佝偻着脊背的汉子拐入了一条深巷之内,巷子里面人迹稀少,除了一个倚靠在门边磕瓜子的妇人,再也见不到其他半个人影,那本是悠闲自得的妇人扫了一眼闯入巷子的陌生男子,随即便不甚兴趣地撇开眼去,两个粗布麻衣、脸色蜡黄的男子,的确很难勾起她的兴致。(.)**『快』
两个汉子拐入巷子之后,也是顾自埋头走路,直到了巷尾处才停下脚步,其中一个身材略显单薄的汉子压低着声音道:“没人跟踪吧?”
“没有。”他的同伴惜字如金,不过略带沙哑磁性的声音却是极为好听,和他哪令人生厌的面孔很是不协。
不用说这两人自然是乔装易容的徐逍遥和尤未雪了,侦悉香雪楼一案真相之后,徐逍遥便决定分兵两路,寇冲冠从小院前门而出,负责在提刑衙门守候宋慈,自己和尤未雪则是翻过院墙,径直来了这苦竹老人的家中,苦竹老人不是别个,正是题写这七句诗文之人。因为要躲过沈涣的耳目,所以两人才会易装而行,虽然脸上的油彩粉末让人倍感油腻,但效果却是不错,连他自己顾镜而视,也是差点认不出来,不过听尤未雪说,这等易容之术在江湖之中也才二流罢了。
徐逍遥对尤未雪的武功极为信赖,得到她的金口确认之后,便上前拍响了那陈旧的院门,院门在拍击之下慢慢打开,门轴转动之间出‘吱呀’的刺耳声音,徐逍遥也是未及防备院门没有上闩,赶紧手快地扶住门板,在和尤未雪对视一眼之后,便闪身进了小院之中。
两人刚在院子里面站定,耳边便响起‘哗啦’一阵水声,徐逍遥心头一跳,循声望去才现是一个身材颀长的老正在晾晒衣衫,所晒衣衫上的墨竹染印很是夺目,徐逍遥心中一动,上前恭声道:“不知这位老丈可是苦竹老人?”
老人头也没回,声音淡淡地语出惊人道:“你们可是提刑衙门的公人?”
被识破身份的徐逍遥和同样疑惑的尤未雪对视了一眼,随即也是直承道:“我是提刑衙门的推司徐逍遥,不知老人家如何知悉我等的身份?”
老人转过身来,青翟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地道:“老朽性情孤僻,平时与人结交不多,这几日里若是有人寻来,十之**便是为了香雪楼一案。关心此案的只有湖州府衙和提刑衙门,若你们是沈涣派来的,又怎么会对我如此客气呢?”
“老人家果然是隐匿于市的智,正如老丈之言,我等确是为香雪楼一案而来,但同时我们也是为了藏头之诗而来。我家宋大人和洪御史乃是至交,老人家若是真有冤情,还望勿要顾虑太多,直言以告。”
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既然已被你们堵到家门,还哪有什么顾虑可言,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你们跟我进屋再谈吧。”
徐逍遥原忖此来要苦竹老人吐露实情,定是要花费诸多力气心机,却是想不到对方想得如此通透,一时之间也是偷松了一口气,给尤未雪一个眼色让其守在门边,自己则是随着老人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