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勾起慕清的无奈,对啊,她是安平郡主,她是前大将军的唯一的女儿,皇帝需要她的存在,她的存在能够安抚父亲老部将的心,就如同南御墨说的,他是六皇子,是皇帝的儿子,他不能离开,皇帝需要他,他可能是未来皇朝的接班人。
他们的身份,便是锁住他们的另一个牢笼。
有了这一番谈话,慕清不自觉的对南御墨起了几分亲近,也许,南御墨是这么多年来,跟她有相同想法的人。
“想离开就离开吧!”南御墨说。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你瘫痪了。”慕清继续手上的动作。
南御墨抿唇:“我只是暂时受伤。”
慕清睁大眼睛,他都这样了,还只是暂时受伤,慕清再次感叹,有武功真好。
慕清此时已经给南御墨穿好衣服了,他的衣袍在地上磨蹭,很脏,上面还有松鼠留下来的爪印。
一阵掺杂水汽的风吹来,慕清感到很舒服,她认真道:“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康复。”
然后,她笑了,是轻松的笑
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也没什么好聊,两人就在沉默中度过了一晚上。
“殿下,我们有吃的了。”慕清走进洞穴,满脸的笑容,手里捧着青色的果子。
南御墨依旧一动不动的瘫在地上,价值不菲的紫衫平铺在地,即使落魄,但在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衬托下,竟没有半分折损他的形象,倒是让人感觉更遥不可及了。
慕清弯腰避开头顶的杂草,在他身边蹲下,像献宝一样:“我今天出去走了不远就看见一棵树,树上结满了果子,殿下,您先吃。”
只见慕清浑身脏兮兮的,像是在泥潭里打过滚一般。身上全是泥泞,有些泥巴干了结成土块,随着她的动作裂开,倒是手中的青果显得异常的干净。
“怎么回事?”南御墨万年不变的冷声,平静无波的问道。
慕清不知道他问的什么,低头看见自己的衣裙,明白过来,满不在乎的说:“啊!不小心掉泥坑里了。”
南御墨看着眼前洒脱不羁的女子,很难将她与以前那个处处小心,循规蹈矩,一成不变的木头女人联系在一起,这才是真正的她么?
可是,她为什么要对自己放下戒心?是因为自己昨天一句话吗?
在南御墨探究的眼神下,慕清知道他在怀疑自己,这是皇室子弟通病,猜忌,多疑,别人对自己的好都是存在目的的。
她不否认自己也有这种通病,可是,她真的觉得很累,每天都在想自己身边的人是谁派来的奸细,今天谁利用了她,明天要去利用谁。
偶尔有个人对自己好,会分析那人有什么目的,是真心的还是假装的,人干什么要活得那么复杂呢?
“我去找个东西。”
慕清放下手中的青果,找来一块洗净的石头,敲出果汁,装在一个用树叶随意折叠出一点空间的简易容器中,她想去扶起南御墨,将果汁喂给他。
南御墨看穿她的意图,冷声说:“我不喝。”
慕清止住步伐,见他拒绝,低头看着自己满身泥污,并不强迫,点头说:“好吧。”
她浅尝,失望的将果汁倒掉,太酸了,她的小脸皱成一团,南御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多难喝了。
“殿下,您是怎么找到这个山洞的?”
“....”
慕清见南御墨并不想回答自己,悻悻的说:“好吧,我再去外面找找吃的。”
自从南御墨说那些人不会再来以后,慕清就像是一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一样,一刻也不停歇的外出,然后归来,每次回来好像都能带回什么东西。
看样子,她对此乐此不疲。
南御墨是怎么找到山洞的?其实也是巧合,掉落在地时,他们翻滚了下来,正好掉在了洞口,他用尽最后一点内力,将两人带进了山洞,便昏过去了。
慕清饥肠辘辘,压着饿扁的肚子,在山洞周围四处寻找,她不敢走远,怕碰见野兽和黑衣人,找了找,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包袱落在山洞的上方,艰难的爬上之后,捡起包袱,开心极了。
她走到洞口不远处的小溪边,看着自己衣衫上已经干涸的泥泞,又嫌弃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便穿着衣服在小湖边清洗起来,又想起南御墨此时不能动,犹豫片刻,将自己脱光,走进小湖小心翼翼的清洗着自己。
此时,南御墨已经能凝聚内力,暗自为自己疗伤,不消片刻,他动动自己许久未活动的四肢,坐了起来。
想起慕清出门许久未回,出门去寻,刚走出洞口,便听到慕清银铃般的笑声,他寻声走去。
只见女子光洁着后背,只穿着一件肚兜,扭动着窈窕的身躯,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大声的笑着,满头青丝被随意的盘在脑后,用一个雕刻着彩蝶的木簪随意的固定着,几缕青丝不满束缚,调皮的偷溜出来,落在女子瘦削的肩膀上。
南御墨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圣人说非礼勿视。
他不再多看,转身离去,可是,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真是奇怪,他并不是没有过女人,也曾行过云雨之事,为何看见女人的裸体会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