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张椅子,怎么着也得十万一张吧,两张二十万,您要是想要,就这价了。“
老陈用手磨砂着那光头,余光中看了看常闲的衣着打扮,想了半天之后,咬了咬牙给出了价格。
二十万一对
漏!大漏!
要换旁人很可能是大喜过望,趁热打铁快刀斩乱麻。
常闲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下意识的一冷,今儿的事情邪性!
进门前常闲原本就有些奇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听到这个价格就知道他的不安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心里一旦起了疑心,那些不合常理之处就会露出来。
就眼前的黄花梨四出头,搁沈阳道兴许都能卖出三十万一张,七十万一对来!
这里离沈阳道能有多远?
中国大戏院离沈阳道就是扔一块石头的距离,这位可是看老了戏的,可别说不知道沈阳道!
再有,老陈家的老宅子出货,在方圆十里不说人尽皆知,也是传播甚远,起码看门的老马都知道。
杨村一中离这儿可不近,常闲同学一路寻过来可是花了小一个小时。
为了出东西,散播消息这么在行,能是冒儿爷?
还有,虽然已经是秋天,天气却并没有凉下来,家里还有病号,这关门闭户的,是不是为了隐藏什么?
几个问号接连出现,这时再看老陈,那面相依然是憨厚无比,只是看在常闲眼里,却莫名的感觉多出了那么一点老谋深算的味道来。
“二十万……”
他装作沉思的样子,过了一会,他狠狠地一拍大腿,说道:“二十万就二十万,我现在就给您开支票,来,劳您搭把手,咱们一人搬一张,都给我送车上去……“
常闲心里想着,不管你玩什么闷得儿密,你敢卖,我现在就掏钱给买走,别看这俩椅子挺沉的,哥们我就是扛也给扛走,这叫做“一力破万法“。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包里掏出了支票本,拿起笔就准备写支票。
之前在个人账户到达百万的时候,为了以后交易方便,常闲就开了个人支票户,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哎,小常,我这情况您也看到了,我哪见过啥是支票啊?您还是给现金吧,那东西拿在手里,它也踏实不是“
果然,看到常闲拿出支票本,还没等下笔,老陈就开口说话了。
常闲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是真看中那两张椅子了,老陈要是正经买卖,就是多花点钱买下来也没什么,只是看这模样,恐怕就是一套啊……
“二十万老陈师傅,您觉得有谁会背着这么多钱下来收货啊就算现取也要预约隔天啊!“
常闲现在心里这个隔应啊,就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他冷然道:“咱们折一下,我这里有十万的现金,就买一张,您看行不行“
一对变一张也好,反正书房里一张也成。
看你怎么办
“一张也成!这东西都是祖宗留下来的,要不是没办法了,我说什么都不会卖啊!真是有辱先人啊……”
老陈眼里隐晦的晃过一抹异色,语调苍凉的拉了一个长调,似乎心里又起了波澜,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小常,您看中哪张了,先让我那口子给您包一下,别在车上磕坏了。”
过了一会,老陈道:“除了这对官帽椅,院子里还有点东西,走,看您还有没有瞧得上的!”
他对着里屋招呼了一声,把常闲引到院里。
在左侧的院墙下堆着一些花盆,花盆后面斜靠着两块老匾。
这些东西老陈自己都觉得是垃圾,随手丢在墙根,任其风吹雨淋的,但终归可以用这个当个噱头借口将人支出来。
常闲一语不发,在他的灵觉感应中,那两张官帽椅已经往里屋移动了,联想起那严严实实的里屋,搞不好里面放的就是移花接木李代桃僵的物件。
他心里冷哼一下,看着眼前那堆破烂玩意,
老陈机关算尽,却没想到的是,其中还真有一块老匾和一个花盆有灵觉感应。
真的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常闲心里感慨,全民收藏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搞得造假专业化了不说,连售假也是花样百出,让人防不胜防,自己要是没有灵觉感应,估计今儿就着了道儿了。
眼前这位“冒儿爷“的演技绝对是影帝级别,不对,现在再喊别人冒儿爷,似乎有些不合适了,这丫的就是一套儿爷,专门给人下套的。
不过这古玩行里是鼠有鼠窝,蛇有蛇路,读书看聊斋,看破不说破。
您道行深,看明白了这局,不买就是,但是点破了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