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无霜应声点头,检查窗户去了。
当无霜从咱们这经过的时候,连城璧已经被吓得大气都不敢抽一下了,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小姐,窗户关着呢,您放心!”
无霜又走回来给沈璧君梳头。
沈璧君边对着镜子打量、边问道:“无霜,你说咱今天化个什么妆好?是走清纯系还是叛逆风?是‘无辜绿茶水嫩素颜妆’,还是‘婊里婊气屌丝逆袭改命妆’?”
无霜道:“今日要见连公子呢,他吃‘茶言茶语’这一套,‘婊里婊气’还是留给萧十一狼好!”
沈璧君笑道:“还是无霜甚得我心呐!”
“哎,”沈璧君又叹了口气,“只可惜他要到最后才挂掉,不然我现在就可以化一个‘恭送白璧上西天妆’。”
“嘘~小点声。”无霜赶紧出口阻止,“可别被人发现咱也是穿来的。”
连城璧在一旁越听脸色越发黑、越听脸色越发黑。终于,再也架不住地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他倒地的时候,一不小心还碰碎身旁一花瓶。
“砰!”
“谁?”
“什么人?”
沈璧君和无霜同时喊道。
小蓝带着我倆一笔划,瞬间又回到了无垢山庄的院子里。
“小蓝,你快扶一下璧璧!”
小蓝扶住连城璧的身子,我开始给他用力掐人中。
掐呀掐,掐呀掐。
他慢悠悠醒转过来。
我关切道:“连公子,你还好吧。”
连城璧一脸绝望地看着我:“我已经看破红尘,你带着我出家去吧。”
“嗯。放心,等出了家,四大皆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安慰道。
我向小蓝一示意,带着他上了少林寺。
没想到刚到了少林寺的门口,只见一位穿着红色袈裟,胡须花白的大和尚已经恭候在门口了。
“阿弥陀佛!”他向我们恭敬地行了一下礼。
“老衲是少林的主持圆寂。”
“圆寂大师好。”
我和连城璧同时向圆寂主持行了个礼。
圆寂一脸高兴的模样:“掐指一算,老衲料定今日必有贵客登门,是以恭候多时。施主请!”
我们三跟着他进了寺庙大厅。
连城璧道:“主持,我已看破红尘,心无挂碍,请您务必为我剃度。”
圆寂欣慰道:“连少侠不必多礼,你既已心意已决,老衲必定渡你脱离苦海。”
“来人,把剃刀拿过来。”
小和尚下去拿来了一应用具,连城璧跪在佛祖面前,圆寂开始给他剃度。
剃度完后,连城璧跪在原地开始“笃笃笃”地敲起了木鱼。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圆寂向我和小蓝使了个眼色,把我倆唤到了偏房。
他张望了下门口,轻声道:“近日我在入定中观到武林必有一场劫难,介时生灵涂炭、哀嚎遍野。没想到我佛慈悲,两位施主竟能劝得连少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免去一场武林浩劫,真是功德无量啊!功德无量啊!”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自此之后,连城璧每天每夜精进修行,木鱼敲得有模有样的。
很快,他出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武林。
一时间江湖上为他的举动猜想颇多,各种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他是练功走火入魔、必须佛光加持才能勉强苟活;有人说,他是搞不好他妈和儿媳妇儿之间的矛盾,夹心饼干似的夹中间两头难;更夸张的是,还有人说,他隐婚被沈璧君抓了包,名誉扫地,没有江湖威信混不下去了……
只有无霜每天对着月亮夜夜洗泪,心神恍惚,辞去了美妆博主丫鬟的职位,搬到了少林寺的山脚下。
清晨,她从山下上来拜佛,在寺庙口放一朵海棠花道:“壁壁早安!”
傍晚,她下山前又摘一朵海棠花道:“壁壁晚安!”
“壁壁早安!”
“壁壁晚安!”
………
如此周而复始、契而不舍,挨过一个又一个春夏和秋冬。
连城璧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念阿弥陀。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