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掉头就跑,虽然知晓后果是被他拎回去,可形式上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总不能让对方觉得对于他贸贸然的绑架,表示无所谓。</p>
可今日,殇无虐竟沒对我展示他独有风格将我拎起來轻柔得拽走,而是凭空幻在我眼前温和道一句,“你跑什么?”</p>
我顺手抱了一颗歪脖大树,大树虽被我透明身子给穿越了,我也沒大在意,维持着抱树姿势实话实说:“看见你能不跑么,我又不傻。”</p>
殇无虐稍稍敛眉,似在对我说,又似乎自言自语,“究竟……我是怎样对你來着。”</p>
“哦?”我将抱住的姿势换了换。他又不是第一次作案,隔三差五绑架我,将我吊在山洞口引诱干尸还将我放血喂给迟渊大师,更有奏着哀乐逼我磕头拜堂又连哄带骗将我软禁在魔宫足足三个月,他还好意思问对我做了些什么。</p>
我调整下激愤情绪,终于问出來,“你这绑架人过瘾的毛病什么时候去治疗一下,你总不能每次都这么惊吓我吧,我活着也挺不容易的。”</p>
殇无虐靠近我一步,温柔一笑,“我不是來绑架你的,我只是來看看你。”</p>
我再调换一个新的抱树姿势,“你,來看我干嘛啊?”</p>
“饿不饿?”他倏然问。</p>
我努力保持气节,最后沒保持住,点点头,一下子就吐露了心声,“忒饿啊。”</p>
自从进入画境后就沒吃过一口肉,光看着人家吃了啊。</p>
他探出一只比我还要白净柔嫩的手來,“带你去吃东西。”</p>
我将信将疑将手递了过去,蓦地清醒过來,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啊。将手收回來的瞬间,他将我指尖握住,手指触碰的那一刻,我透明的身子幻出实体來。</p>
我摸摸脑袋揉揉胸口再跺跺脚,有种被囚禁了百八十年突然放出來的畅快感,“哈哈哈哈,我出來了,终于出來了……”</p>
“谁?”只听殿门外侍卫一声喊叫,我心一惊,手背一暖,再一排侍卫冲进來之际,殇无虐将我拽到云上。</p>
低头瞅见几位侍卫怒喝着,“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哪儿有人。”</p>
殇无虐将我拐到一家颇显土豪的酒楼。我吐沫横飞同掌柜道这个要这个要这个也要这一排全要,这个上一壶这个上两碗这个上三盆。</p>
魔君应该很有钱,不坑白不坑,就当为火魅族的酒楼财政税收事业做贡献。</p>
殇无虐笑得温雅,随手倒了两盏茶,一盏递到我面前,“点那么多怎么吃得下?”</p>
我丢了手中瓜子,端起茶,“打包。”</p>
他将茶壶放下,“你在这里又沒地方可住,打包去哪里?”</p>
“喂猪。”我说。</p>
他喝茶的动作顿住。</p>
我突然又道:“不知火魅一族有沒有猪。”</p>
“有,火猪。”他说。</p>
……我一口茶喷飞溅。真是沒听过有火猪这一品种的。</p>
酒足饭饱剔牙的档口同殇无虐聊天,我说:“我得快些追剧情,好像现实中的星洄挺着急的,也不知再着急什么。”</p>
殇无虐沉思片刻,“看來他已做了决定。”</p>
“什么?”我换了牙签继续挑牙。这里的牛肉真有嚼劲,那么大一块塞牙缝里怎么抠都抠不出來。</p>
“你打算自己看下去,还是要我直接同你透露结局。”</p>
我把牙签递过去,忙着阻止,“别说别说,最不喜欢剧透了,你剔牙么?”</p>
殇无虐望着被我用得歪七扭八的牙签,怔了怔,摇摇头。</p>
今日殇无虐大发慈悲,一改魔族行事风格,不但沒绑架我,请我吃完饭还为我开了个上好雅间让我好生休憩。</p>
我躺在摇椅上打饱嗝时,敲门声响起。以为是小二來送茶点,不料门开后,是殇无虐端得清雅的身姿。</p>
堂堂魔尊居然如此有礼貌,进來还敲门,真不符合他的性子,我感到意外。</p>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笑道。</p>
“啊。”他平日都是嗖的一下冒出來又嗖的一下将我掠走,何曾咨询过我的意见啊。吃错药了这是?我很惊悚,忙闪开,“你随便。”</p>
坐在木凳上的他开始拨弄桌案上的一叠甜杏仁。</p>
他拨一个我偷一个,他拨得很专注,我偷得也很专注。当他抬眸看我的一霎那,我连忙闭了不停咀嚼的嘴巴。他见本是放了杏仁核的空荡荡的碟子,竟沒追究那些拨好的杏仁去了哪儿,只顾再垂眼将杏仁们分尸。</p>
我凑近一些,“那个小青呢?我有点想它,怎么沒将它带來呢?”</p>
他停了分尸动作,睫毛微颤,“它……沒來。”</p>
我坚持不懈追问:“为什么沒來?”它挺稀罕我的呀。</p>
“它……在睡觉。”</p>
我将他拨好的杏仁再塞进嘴巴,“啊,这么懒啊,你作为家长要多多管教,狮子长胖了就不好看了也不好骑了,再胖点就飞不动了。”</p>
……</p>
午休过后,我打算继续追剧情。当然为了方便偷窥,我请殇无虐再将我的身子给透明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