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这一番话,说的宝贵太妃无言以对。确实她的兄弟也真不争气,以他所犯的罪行,着实该判死刑。皇上当初也有意杀一儆百,是懿德太后下旨赦免了他。当然,懿德太后这样做,也是因为梁家有免死金牌。
但是,即便有免死金牌,暗中要她的兄弟死,也不是一件难事。但是朝廷没有赶尽杀绝,让他蹲了两年的大牢,把他贬为庶民后便算了事。
父亲英雄光辉一辈子,但是却让他把名声败尽。现在的追封,其实也是她心头所愿,至少这样,宋国的人都会铭记父亲的功德。
慎贵妃见宝贵太妃不说话,暗自着急,现在她还没取到免死金牌,断不可能让宝贵太妃被龙青衣打动。遂沉吟片刻,道:“梁元帅确实是英雄豪杰,想来当初梁大人也只是一时误入歧途,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皇后何不给他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梁元帅身后,便只有他这个儿子,梁家家道中落,贵太妃即便是在宫中享尽荣华富贵,也是心头难安啊!”
青衣淡淡地瞧了慎贵妃一眼,然后,看着宝贵太妃道:“其实本宫无所谓的,本宫驳回贵太妃的请旨,也是出于梁元帅的立场。如果贵太妃着实是不忍心看着家门不振,本宫下旨让梁大人官复原职又有何难?只是,梁家之前的显赫,是梁元帅用鲜血和汗水拼搏回来的,百姓心头臣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只是,若本宫下旨恢复梁家先前的显赫,又把梁元帅的功绩置于何地?他千辛万苦得来的尊荣,原来竟是朝廷一道圣旨便可得。”
她说罢,凝视着宝贵太妃,又道:“贵太妃,您与母后姐妹情深,本宫也该如尊敬母亲一般尊敬您,如果您真的希望本宫这样做,本宫立刻下旨就是了!”
宝贵太妃抬头看着她,眸光从最初的淡漠到慢慢的深思,即便她心里有多想,但是,眼下却被龙青衣堵得开不了口。
而事实上,龙青衣也没有说错,以她的尊荣求来的显赫,一旦她归天,梁家再无人护佑,到时候,只怕性命都尚且不能保证,更遑论富贵了。
青衣站起来,微微福身:“贵太妃好生想清楚,有决断的话,随时命人去通知本宫。”说罢,她招手让可人过来,取过可人手上的一份奏折,递给贵太妃,“本宫这一次来呢,是想让贵太妃过目一下礼部呈上关于梁元帅一声的功绩列明,贵太妃瞧瞧可有哪里不完善的,请贵太妃补充!”说罢,把奏折放于茶几上,福身告退。
贵太妃在她走后,缓缓拿起那份奏折,心乱如麻。父亲的一生,为国为民,虽然也曾有过功高震主的时候,但是,他的心,始终都系着宋国,甚至最后,也为保护疆土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奏折中,所记载的都是事实,并且,通过这些事情把父亲的精神彰显出来,作为女儿的,她看的泪水婆娑,作为宋国的贵太妃,她看得心潮澎湃,心怀敬重之情。
“贵太妃!”慎贵妃还想说什么,宝贵太妃打断了她的话,“你退下吧,哀家想一个人静静!”
慎贵妃情知不好了,心头暗自发恨,好一个龙青衣,几句鬼话就哄得宝贵太妃改变了心意。
慎贵妃告退后,宝贵太妃把奏折所述的读了几遍。
心头,有感恩,有激动,有思念,但是这些,只能让她消除对龙青衣的厌恶,她心头,始终对那当初宠冠后宫的慕容斐恨之入骨。
青衣与可人红茉走在回去的路上,可人问道:“小姐,这样做有用吗?”
青衣道:“她与母后的心结,由来已久,怕是不易解开,但是,至少用她父亲的事迹去警惕她,她不会把免死金牌交给顾怀飞,而且,我对她如此,她应该不会再憎恨我。慎贵妃也无法指望她以贵太妃的身份掣肘我做事。但是……”
可人听她说但是,立刻竖起了耳朵,“但是什么?”
青衣微微一笑,“但是,慎贵妃又岂会轻易放过我?如果我没猜错,在失去贵太妃这个依靠之后,她会与淑妃结盟!”
“她们不是早就结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