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母这才平静了些,静静靠在师焰裳怀里。师焰裳一边抚拍着晏母的背一边端着稀粥。
“晏夫人,这碗粥是奴婢特意做的,里面放了莲子银耳,很好吃。我喂你,来张嘴。”师焰裳耐心又细心的安抚着晏夫人,像安抚孩子一般一点点凑近。
晏母也是挣扎久了,方才来了一帮宫人,又吵又闹了好一阵子已经精疲力尽了。所以面对熟悉的师焰裳如此温柔又细心的照顾自己也就不反抗,乖乖张嘴细品美粥。
“如何?还不错吧,这些全是民间的东西。莲子是贵方街赵掌柜处买的,银耳是孟记买的。这些皆是皇城下最有名的铺子,不少有钱人家爱此处购买。好多人也以买到这里的东西为荣。所以我特意排了队寻来的。”
师焰裳似有若无的说着,言语极为轻巧自然,表情也十分亲切。
“这些皆是皇城下最有名的铺子,不少有钱人家爱此处购买。好多人也以买到这里的东西为荣。所以我特意排了队寻来的。”但是这些话听在晏母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吞咽不得。
因为同样的话曾不止一次的与女儿晏滋谈起过,当初她还是将军夫人之时不少出门买东西,也与晏滋交谈过购货心得。这番一模一样的话听来好像回到了当初。
那时的青涩白皙的脸以及熟悉亲切的笑容似乎再一次回荡在耳畔,可是抬头看去站在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别人的女儿。
想到此处,莫名的辛酸流淌出来,唇瓣颤抖的难以自合,老眼也泪光点点如同摇摇欲坠的明珠即将跌落下来。
师焰裳看的真切却不说破,继续说着似有若无的话“莲子还是普通的莲子,不过是放的铺子不同给人的感受也不同。剔除这些看似光鲜亮丽毫无价值的店铺名称,莲子与摊位上所卖的也无异样。许是各人观点吧,就好比所有官夫人都喜欢这家店的莲子,于是这家店的所有东西都被当成了物价之宝。街边摊同样的东西则更显得掉价。若是所有人都说这家店的东西很差,即便是好的也看着不中意,许是这个道理吧。”
师焰裳说的极为婉转,希望晏夫人能听懂各中涵义。
屋后偷偷观望的晏滋听得真切,她是在委婉的为自己洗脱罪名,想证明自己的臭名不过是别人的舆论所致,本质还是好的。这些看似浅显易懂的道理也只有局外人看的明白,身在局中真就这么容易看透吗?
晏滋目光炙热的看着屋内的母亲,多么期待三言两语就能说通她的思想。
盛临圣也在看着,同时余光偷偷瞥向不远处的地上的影子,虽不能看到她的神态,但能从一举一动中揣测几分。
“师娘,我来看你了。”盛临圣对着影子淡笑几分之后进了屋子。
晏母见其来此,微微一笑站起身子想要迎接。盛临圣快步上前扶着师娘坐下。“师娘,对不起,徒儿疏忽照顾不周。不过您放心,从今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定要好好照顾您。走吧,徒儿接您回将军府。”
盛临圣孝顺的弯下腰示意晏母爬上自己的背,师焰裳将晏母扶过去。随后盛临圣便背着晏母离开皇宫。不远处晏滋一直盯着,想上前又不敢挪步,只能手扶着墙角偷偷瞥了几眼。
师焰裳正好从屋里出来,发现女皇陛下正目不转定的盯着那抹身影,又辛酸又心疼。“陛下,既然来了为何刚才不进去瞧瞧?”
“算了”晏滋丧气的盯着脚下自己的影子“看了也是如此,不如不看。该死的男人,居然在我头上耍心机看来是不想活了!”言语间脑海中忽然闪现叶庄主的身影。
晏滋拔出匕首仔细的端详着,这把匕首一直藏在身边。只出过两次鞘,一次是刺了叶庄主的手一刀,一次则是直接送走了一条汉子的命。这一次匕首再次出鞘,而且经过血水冲洗之后的匕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冷厉嗜血杀气腾腾,看的师焰裳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后退几步。
晏滋则是笑得十分欢愉,似乎对这种感觉情有独钟一般,竟妖孽的舔舐锋利的匕刃。这一举动更是看的师焰裳心有余悸,快步逃离这里。
晏滋则是寒光一闪,快步出了皇宫。
今日的军营比往日还要热闹,纪律混乱士兵懒散不说。几个掌门私人恩怨也带到了军营中,连带着同门下的弟子也不安分。
只在军营门口匆匆一瞥就能瞥见好多恼人的东西,晏滋看的咬牙切齿,该死的,让他们管理这帮人还不得管成什么样。看来得找个时机教训教训了,晏滋不动声色离开此处去找盛临圣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