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犁浑身直哆嗦,忽然之间想到了死者,那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他一定是恨死自己了的,现在会不会就在自己面前,面目狰狞的等待自己下去。
不不不,真要是下去了还不得被这老头狠狠玩死,不不不,不要。
“妹妹,妹妹。不不不,陛,陛,陛下。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会用实际行动去弥补我的过错。陛下,陛下,呜呜……”
宴犁已经吓得失声痛哭,现在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死者的面目,七窍流血五官扭曲十分恐怖可怕。他才不要去见他,不要,不要。
“求陛下饶命放过我儿,他之所以走到今天的地步很大原因都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教子无方,陛下若是怪罪就全怪罪于我一人身上。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
皇叔也是老泪纵横,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这张老脸全让儿子给丢尽了,如今也只能恳求宴滋放过。虽不知有无作用,却也想搏上一搏。
宴滋看的出來,老皇叔爱子心切,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替儿子受过。但这种爱子之心恰恰是宴滋所担忧的,老皇叔一味的偏袒儿子只会助纣为虐,宴犁也受不到深刻的教育将來还是会走向同样的道路。所以这一次定是要好好教育的。
刷。。冷冰冰硬梆梆的碎月剑忽然提起,玉袖一挥,宝剑忽然升至半空中。在三人的凝视中,宝剑垂直落下,眼看着就要刺破脑袋了。
皇叔与宴犁吓得哇哇乱叫,闭上眼睛眉头拧成一团。本是打定要死了,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又不舍得离开人间,即便是被捆绑的严严实实还是忍不住想要扭动身子逃离宝剑的刺入。可紧捆着的绳子丝毫沒有松动,两人不过是垂死挣扎。
就在宝剑已经触碰到发丝,杀气袭來的时候,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在剑刃上。哐当一声,凶猛的冲力忽然拦腰截断,宝剑沒了冲力只能无力的落下。掉在皇叔脑袋上,吓得皇叔心头一紧昏倒在地。
闭着眼睛的宴犁忽然听到父亲啊的一声沒了动静,也吓得差点晕过去。
不过在这个时候一双纤纤玉手清脆而响亮的打在脸上,发烫的疼痛滋味刺激着神经,使得整个人又清醒了一阵沒有昏过去。
宴犁很纳闷宝剑都掉地了为何自己还沒死,又担心着是否已经到了地狱,方才打自己耳光子的是阎王爷。若真是如此,那更是不能睁眼了,阎王爷是个什么东西,那可是地狱的皇帝。一个人间的皇帝就如此狠辣可怕了,地狱的皇帝哪里是自己这等小人物能够对付的,还是闭上眼但愿他看不到吧。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宴犁心里默念,瑟缩着脖子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埋进衣服里。但随即冷冷的嘲笑声依然响起,辛辣犀利的言辞逼得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哼!亏你还是堂堂七尺男儿,朕不过是吓你一吓就如此害怕。快些睁开眼吧,这里不是地府。若你真想去那个地方,朕倒是不介意送你一程。”
“不,不,不”宴犁赶紧的睁开眼睛,还是活着的滋味好,死了就什么都干不了还很疼,还是活着好。得知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忽然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的宴滋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即便是杀人时的模样也是正义凛然,无形中自己好像成了不入流的小角色他的存在就是给宴滋伸张正义的机会。
这么一想忽然觉着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不值得的,得不到好处不说还给了别人扬名立万的机会,实在不值得,若是重选一次的话一定不会如此铤而走险了。
宴滋瞪大的眼睛邪邪的看着宴犁,唇瓣似笑非笑的上扬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呵呵,堂兄,方才的经历可好?剑落下时你可想到了什么?”
宴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的情形只是片刻的功夫,整个人就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整颗心猛然跳起然后又呼的落下,跌宕起伏弄得整个人都快疯掉了。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太难过了。
说起刚才的感受简直印象深刻沒人比他更有体会,刷。。两行忏悔的热泪夺眶而出。此时的宴犁内心汹涌澎湃有好多话想说但又不知如何说起,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但是宴滋看得出來他是知道错了的,也算是孺子可教还沒到不可雕的地步。
宴滋收回宝剑解开绳子将其放下。
“有些话对朕说沒用,你若真的悔过就与死者的女儿说去。如今她人在宫中正等着朕给一个说法,你若还有些人性就亲自过去负荆请罪。”
“是,是!”宴犁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向花不语忏悔,活着实在太好了,只要能活着干什么都行。只要能赎罪,就是被打的遍体鳞伤也认了。
坚定的目光,严肃的表情总算是有了些男子气概,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就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叫人赞叹。宴滋也终于对他有了几分信心和肯定。
“快走吧,把皇叔背上马,随朕回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