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扬了扬嘴角,“沒想到她舟姨娘也有病倒了的时候,若这段日子我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自然也就会赢得老爷对我的信任了。”
“可不是吗?你可要加油!”
秦姨娘点了点头,眼光掠向窗外,冰冷的风吹动着那一株红梅,吸引着所有过路人的目光,又阐述着不为所动的孤独,在这寒冷的空气里,哪里会有温馨的,无尽的关怀和爱恋?算计和自保,本质上沒什么不同。
敲门声阻断了她的念想,她默了默,便道了句,“请进。”
苏挽蕴拉开门,见來人是寺里的智空,不由侧了身,“智空师太,请进。”
“阿弥陀佛。”智空缓缓地走过來,行了礼。
秦姨娘礼貌地笑了笑,从床榻上起了身,命丫头沏了茶來,这才道:“智空师太,今日來此,有何贵干?”
“阿弥陀佛,自有一事,是须得夫人帮忙的。”她嘴上说着,目光随意飘动,秦姨娘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对苏挽蕴道:“挽蕴,你带着丫头们出去玩上一会子,我和师太有些话要谈谈。”
苏挽蕴点了点头,便唤了使唤丫头们,一起出去了。
智空听得了叩门的声音,这才又开了口,“听说四夫人病了,现在苏家的大小事务都归了夫人管理,真是恭喜。”
“哪里的话,我不过是个后备的,等那舟姨娘病一好,就又沒有我什么是事情了。”秦姨娘搅着手中的帕子,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是恨极了的。
智空面上沒有笑容,若不是能张嘴发出声音,从面相上看來,倒真是像一个死人一般。只见那智空顿了顿,又道:“夫人,为什么你不夺回本该属于你的权力?”
秦姨娘叹了口气,道:“师太你有所不知,这舟姨娘自从來了以后,苏公馆的吃穿用度省去了不少,而且奇怪的是我们的零用钱并沒有下降,不仅如此,她不知道做了什么,家里的收入还增了不少,老爷一高兴,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进行管理了。”
智空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任何钱财都不是平白无故从天而降的。”
秦姨娘怔了怔,瞬时來了兴趣,“师太你的意思是,她在私下从事什么交易,弄來了这么多的钱?”
“出家人不打诳语,关于这一点我很是清楚。”智空点了点头,声音小了几分,“这舟姨娘掌家的时候,收了不少的贿赂。”
“贿赂?!”秦姨娘大惊失色,“老爷最讨厌家里做这些东西了!这舟姨娘胆子也够大的,而且她也沒被老爷发现过啊!”
智空点了点头,“因为她都是趁着來感灵寺的这段时间收受贿赂,这段日子一來大家都忙着沐浴佛光,二來这里几乎与世隔绝,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在这里动手。”
“这些隐秘的事情,师太您是怎么知道的?”秦姨娘疑问道。
智空的面上这才有了笑容,“往日里都是我托与她办这些事情。”
“什么?!”
智空嫌恶地看了秦姨娘一眼,秦姨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慌忙冷静下來,道:“您的意思是?”
“有一些人不方便她见的,都会把事情交给我这里,我负责帮这些人和舟姨娘联络,收取一定的费用。一般找她办事的,都是一些买官的,或者是托她引荐朋友的,等等。”
秦姨娘蹙了蹙眉,“原來是这样,既然你们两个人合作得好好的,师太您又为何与我说这些呢?”
“很简单,这次有件事我托她办,她狮子大开口,要许多钱财,而且还想独吞了。我自然是不乐意的,正巧她在这节骨眼又病了,所以我就來找夫人你了。”
秦姨娘扬唇轻笑,“师太就不怕我把你们联合受贿的事情告诉了老爷吗?”
“夫人,当年舟姨娘就是凭借着受贿來的钱得了个‘治家有方’的名号,夫人难道不想夺回掌家权吗?再说了,夫人你口说无凭,又沒有证据,你觉得苏先生是会信你还是信舟姨娘呢?”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夫人你能利用这段日子做出什么成绩來,不也可以让苏先生对你刮目相看吗?退一步讲,就算沒有换回苏先生对你的信任,你也捞了一笔钱财,不亏。”
秦姨娘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既然这样,你就來说说,这次是个什么事情吧。”
“这次很简单,李家的女儿和你们家的三小姐同在一所学校念书,上个月不巧得罪了副校长,所以也沒能参加毕业典礼,拿不上毕业证,这不就花钱找到我这里來了,想让我帮忙疏通疏通。”
秦姨娘蹙了蹙眉,又一展笑颜,“这沒问題,副校长的夫人与我经常一起打麻将,只要给够了钱,我保证能让她毕业。”
“那我这就回了她们去,让她们放心。”
秦姨娘挥了挥手,道:“得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