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我也能跟着学学吗,你让我管布偶这摊,我也不识几个字也不会记账。”大嫂居然也要学,要知道很少有女孩主动要求学识字的,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束缚住太多古代女子的思想了,何况大嫂还是这个家里唯一的束小脚的女子,
“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家里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跟我学识字吧,一会我先教你们学算术,谁学得好有奖,”“奖什么,奖什么。”一听说学识字,大家顿时热情高涨。“今天男孩子选一个学得好的,奖励一根新发带,女孩好的一个奖励一个新头花,你们几个小的也要好好学,明天好出去跟其他孩子们好吹牛。”大家都被桃花说斗志满怀。
晚上学习时,一个人都不少,整齐的坐一圈,仔细听桃花教算术,桃花教了大写的数字一到就九,又教了阿拉伯数字写法,每个人都很新奇,学得很认真,桃花让他们拿树枝在地上一遍遍的写,最后考核是让他们每人写一遍,大家都只能写得七七八八,全对的只有有文哥,有德哥,和有根,大嫂,四个,最后决定除去本来就会的有文哥,其他三人都有奖励,气的只错了一个的二姐发誓明天一定拿第一,桃花让他们没事时白天也练练,明晚再考他们。过关的就奖一百文,得到大家一致通过。
谁知第二天,天没亮就被李氏拽起来,要求一起去外婆家。原来桃叶舍不得布偶的分红。李氏只好临时带上她,李氏拿了好几包东西,领着桃花有根一起出门了,牛伯的车早在春柳门前等着了。
“牛伯,真是不好意思,家里太远,害得你吃不成早饭,我这里有点心,咱们路上边走边吃吧。”
“老三家的看你说的啥,谁没个特殊情况,这是晚上还要回来吧,”
“是啊,我娘家情况就那样,咱们怕是要赶黑回来,”
“回来好啊,现在村里那家不羡慕你们家天天大白馒头,大肉片的吃啊,今天听说你家要开工了,都等着喝你家的白米粥呢。”
“哪有天天吃,也是饼子掺和吃的。”
“咱们村里是没地主,先在就数你家了,我看你们家比东丁庄的丁秀才家吃的还要好哩,合成老哥是享福喽。”
李氏也给牛伯拿了白馒头吃,她们也干啃了几口馒头。一路上李氏和桃花讲了外婆家的情况。
李氏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妹,在家里是老大,当时因为外公病重早早嫁到徐家来,用嫁妆银子给外公治病,外公病没治好还是去了。外婆现在眼睛不太好了,大舅李大栓是个跛子,大舅母是吕氏,家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是男孩叫田头和田磊,有一个小女孩叫香桃,二舅母是杨氏只有一个孩子叫田丰十三岁,因为当时躲兵灾在山上伤了身子,也就没再生育,二舅母性子刁怪不好相处。
走了好久,桃花都快像有根一样睡着了,才到外婆家,桃花看日头这都快十点了吧,走了两个多时辰,真不知道,李氏怎么嫁得那么远,媒人怎么说的媒呢。
外婆村比他们村还要穷,不靠山,地也是沙地,庄稼稀稀拉拉的,村里的房子比他们那里破的多,外婆家更是连桃花现在住的茅屋都不如,一共堂屋四间房,院子是用木棍围起来的,家里连一只鸡也没见,屋门都是用木板自己扎起来的。
“外婆,外婆,我们来了。”“娘,我回来了。”李氏也跟有根似得在院子外喊起来。最东间的屋里走出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用一块破布包着头,身穿一身看不出颜色的袄裤,用她那副倒三角眼看看李氏“大姐还知道回来啊,这都几年了没回家了,还知道有娘啊。”
听她说这样的刻薄话,不用说是二舅母杨氏,桃花和李氏提着一大包一大包的东西下车来,杨氏看到眼神立马不一样了,“呀大姐这是发财了,我看看,大姐的衣服,看看,这么多东西,快给我拎着,”
桃花看到杨氏迅速伸过来的手,往后一退,才不会给她,谁知道一会,会不会少很多东西。“外婆,外婆,我是桃花,我们来了。”桃花扯着嗓子使劲往里喊。
“是大玉回来了,大玉,大玉,”一个慢慢倚到门口的老太太,伸出手往外摸着,老人身上穿的是都是破洞的旧袄,还拄着一根木棍,眼睛显然是看不到她们,满脸黑黑的皱纹。身型消瘦,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刮跑,
李氏急急跑过去,哽咽的说不出话,拉住老人的手,眼泪就开始泛滥,抱住老人的身子,突然声大哭起来,老人也抱住李氏大哭起来,桃花也眼泪汪汪,和杨氏只能看着,杨氏是看李氏掉在地上的包袱,桃花则在看杨氏的行动,挡在包袱前,不让杨氏拿到,
母女俩哭一阵开始进屋说起话来,进屋才知道,外婆和大舅,大舅母一个屋睡,把另一个屋让给表哥结婚用,只是这个家,有姑娘愿意来吗。
外婆让杨氏去地里叫舅舅们都回来,再去隔壁村叫小姨,杨氏极不情愿的去叫人,桃花拿的东西她都还没看到呢,出门就让牛伯套车送她去地里,牛伯也没说什么,跟着一起去了。
舅舅他们回来,自是一番热闹,大人孩子顾不上说两句,都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桃花他们带来的点心和馒头,大舅一家很是实在,虽然很穷,但对李氏的亲热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