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健美的男性体魄就展现在自己面前,虽然脱水之后,皮肤光泽和弹性都失去了。可底子摆在那里,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不过左安安这会儿却顾不上去顾忌那些有的没的,认真地检查了一番,陆决身上没有严重的伤势,都是摔下来时的擦伤撞伤,最严重的还是双臂的伤口和脸上的烧伤。
烧伤处因为戴着头盔,虽然因为时间拖延很久,都快溃烂了,但到底没有受到更多的污染和破坏,但双臂就让人不敢直视了。本就遍布伤口,肌肉缺损,现在更是沾满了泥污、树叶、草屑,甚至好有许多小石子。好多肉都不知道蹭到哪里去了。
左安安呼吸一滞,眼睛忍不住又红了。
她把人小心翼翼地搬到被子上躺着,烧了水,将他身上擦拭干净,然后从桃树空间里采了一大把桃叶,十分熟练地捣成糊糊。外敷在各处伤口上。
这种事和喂他吃仙桃一样,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只是当初他只是一个小孩子,现在这么大个人,面积大了,伤口更多,一通下来都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期间陆决一丁点反应也没有,要不是还有心跳呼吸,左安安就要当他已经死了。
左安安在另一边把小帐篷装起来,往里面塞上乌尼莫克车里,她的小床上的被褥,现在也只有这套被褥幸存了,上面再加盖那条大红色毛毯,也够保暖了。
她又费了好大的劲把被她绑成木乃伊一样的陆决挪进去。
把已经烧好的两个热水袋,好几个灌满了热水的塑料矿泉水瓶塞在棉被夹层里。
他现在浑身冷得跟冰块一样,电暖器在一旁照着也暖不起来。
退出来之后左安安才有功夫给自己检查一下。
或许是掉下来时,她有意识地自己去承受冲击力,她身上的刮伤撞伤就厉害多了。
最严重的是右腿膝盖下面,肿得跟猪蹄一样。
她兑了一大盆热水,飞快地把自己清洗了一下,连同烧焦的头发都剪得极短,冲洗干净,一边给自己敷上桃叶泥,一边用电磁炉煮了一锅小白菜汤。
菜汤煮出翡翠色清澈的菜汤,美妙甘甜的香味伴随着袅袅蒸汽在空中萦绕,左安安本来已经整个人冻僵了,拥着保暖的小棉袄都直哆嗦,闻到这个味却觉得自己从身体到灵魂都活过来了。
她盛了一小碗,喝了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整个干涩疼痛的食道都开放了,从里头一直暖出来。
她端着碗弯腰进来帐篷:“陆决,陆决。”
陆决脸上抱着纱布,只露出眼睛和嘴巴,还是没有反应。
她把他扶起来,喂他喝菜汤。
桃树空间里出来的东西都多多少少带有灵气,陆决失了那么多血,照理说现在应该马上补液才行,可是左安安没那条件,也只能给他补点菜汤,这菜汤熬得浓浓的,也不比任何营养液差。
可是他咽不下去。
看他跟死去一样毫无知觉的样子,左安安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一低头一颗眼泪就掉了下来,砸进碗里。
他两次这样保护她了,想到那一刻七窍流血的样子,她就感觉心脏要被捏碎,窒息一样的痛。
“陆决,你如果就这样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我会恨你的。”
这世上唯一一个舍命对她的人,不曾出现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上游荡,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出现过再失去,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有意义的,值得再多看一眼?
那才是真正的痛苦和绝望。
左安安放下他,自己含了一口汤,贴上他的双唇,舌头伸过去撬开,将汤汁一直送到他口腔深处。
这样喂了好几口,应该是食道差不多打开了,反射性吞咽虽然不明显,但到底出现了,后面喂起来就方便了很多。
喂了一碗多,左安安适可而止,自己在剩余的汤里下了一把面条,匆匆吃过垫了垫胃,就把隆隆作响的发动机收起来,拿出燃料点燃。
当初离开湿地的时候,她带上两块燃料石,一路上也没用过,一直到现在才派上用场。
这个烧起来没有烟雾没有异味,不易熄灭又耐烧,这会儿正好用。
悠悠的光线下,她仔细看了看陆决,钻进被子里,轻轻抱住他仍旧冰冷的身体。
……
这一觉睡得很沉,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醒得也很早。
天还没亮她就惊醒过来。
四周仍是暗暗的,燃料石烧得还剩下最后一点,光很暗淡了,热量也不足了。
怪不得觉得冷,可下一刻,她就发觉冷气是从身边传来的,手下陆决的身体仿佛更冷了,就跟一个冰块一样。
她连忙坐起来打开手电筒看陆决,见他气色比昨晚还要差一点,而且明明四肢那么冷,他的额头却很烫,两颊是极度不自然的潮红。
“陆决!陆决!快醒醒!”
左安安有些手足无措,这个温度实在太烫了,她连忙解开他脸上的纱布,烧伤倒好了不少,她拧了条毛巾给他降温,一面去翻退烧药。
手忙脚乱地给他吃下去,等了好一会儿,温度不降反升,头烫得能烧起来,四肢却更加冰冻。
“怎么办?怎么办?”左安安再不懂医也知道陆决的状态很不对劲,这不单纯是重伤感染后的高热。
他最重的伤其实是透支精神力,而左安安最大的手段也就是仙桃而已,已经给他吃下,现在她还能干什么?
忽然想起一个人,连声道:“前辈,前辈你在吗?我该怎么救他,他现在是怎么了?”
过了片刻,一团淡淡的模糊影子在她身边凝聚起来,那个模糊的老人影子看着陆决轻轻叹了一口气:“小丫头,你要救他不容易啊,他体质很特殊,眼下恐怕是透支过度,身体从内部崩溃了。”
左安安嘴唇抖动了两下,睁大的眼睛里满是很少在她身上看见的惶恐:“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救他?”
影子摇了摇头:“你救不了他,谁也救不了他。”
“不可能!”左安安很激动地说,“他现在就在我面前,活生生的,有呼吸,有心跳,他只是发烧了而已!我有空间,我有两个空间!我能够控制那么多人,能够修炼出真气,我能吸空一整个水库,我自己就是重生的,我还有前辈你,这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在我身上发生了,怎么就救不了他呢!前辈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他还是活着的啊!他还好好的,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发生了,怎么就救不了一个还活着的人呢?她只是要他退烧,要他醒过来,在她面前站起来,能够跟她说话,和以前一模一样。
影子怜悯地看着她:“他这个人体质应该是被人强行摧毁改造过,已经完全异乎常人,你就是能救他这一回,也救不了下一回,这是注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