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贡当时听陈诺的口气,似乎是要打他的主意了,警惕心大起,故作支吾。
要知道,虽然广川城的指挥权都落在了陈诺一人手上,但姚贡退居二线时,留了一手,并没有将自己的那支心腹人马交出来。这支人马虽然不多,但也有两三百人。
姚贡将这两三百号养在自己府上,自然是为了有朝一日作为自保之用。
就比喻如今的局面,要是不小心广川城被公孙瓒大军攻下了,他也可以用这些人马保护他的性命和财产,再逃出升天。
如今陈诺突然提起相帮,一下子也就想到了陈诺会趁机将他这最后一点人马也要了去,到时他可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了。
这可不成!姚贡也没有听他继续说下去,立即装傻充愣,当做没有听见。
陈诺当时看了姚贡一眼,方才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是这样吗?哎,我本想着我的这支人马一旦都调出城了,四城的城门防务也就因此空虚了下来,为此,我还想请姚相你不计较个人得失出来帮帮忙呢。
想姚相你家中多少还有一些家兵,在此关键时候倒是可以派上一些用场。我还想着,若能有姚相出面,将府上家兵都搬出来,暂时接手四门防务,只要有姚相你亲自坐镇,还怕不能震慑城外大敌?只是,如今看来姚相你似乎有难言之隐,哎,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另想他法了。”
陈诺说完,又是故意叹了一口气,起身就要走。
那姚相被陈诺一说,当时脑子就乱了。
陈诺这话可信度到底有多高,他当真会将自己的兵马都调走,而且将四门的防务再次交到他的手上?但他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有时候,机会只是稍纵即逝,说的就是目前处境,他必须迅速做出决定。
无论如何,如果他能接手广川防务,利益是绝对可观的。
他想到了高焉,想到了公孙瓒,想到了冀州目前的处境。
这些,或许是他早已经想过的。
高焉是他好友,他投靠了公孙瓒,已获得荣华富贵。
公孙瓒是大敌,百万黄巾都被他剿灭了,这区区广川能坚持得了多久?
至于冀州,因为公孙瓒的一道诏书下来,反者六七,已是风雨飘摇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能不为自己考虑。更何况,他不考虑,只怕袁绍也会替他考虑了。当初让他移治时,他磨磨唧唧,只怕袁绍早已经恨上他了,而之所以没有发作,那是因为大敌未去。而高焉乃他好友,高焉反了,就算他坚持到最后,袁绍未必不会以此事来责难他,不论是新仇还是旧恨,他跟袁绍一条路走到黑,也未必有好结果。
而如果此时投靠公孙瓒,说不定就是他命运逆改的时刻。
当然,这些想法虽有,奈何他身处广川城中,手上又没有兵马,想反一来没有实力,二来也没有那个机会不是。
不过现在好了,如果他果然接手了广川,那么也就可以得以实施他以前一切的计划了。
他再也没有犹豫,当即同意了陈诺。
陈诺表示感谢,但临走前又故意提醒了他一句:“我虽然只是带兵出城一时,但城内兵马毕竟太少,姚相你同时要小心城下高焉所部,莫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陈诺故意的‘点醒’之语,当时姚贡听来窃笑,现在想来,不禁后怕。当时他说这句,原来是故意要引我反的啊!
看着城下陈诺脸上堆满的笑容,姚贡立即感到了害怕。
也就在这时,身后一声呵斥,一人提着一颗脑袋,径直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看了姚贡一眼,将脑袋往地上一丢,说道:“姚贡,高焉在此!”
姚贡大吃一惊,说话这人他不认识,但地上那颗脑袋却是高焉无疑。
看至此,他全身上下一阵哆嗦,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人也不理他,拔出腰中佩剑,高声叫道:“姚贡欲与贼人高焉私通,已为我所斩杀,不反者,皆弃刃开城,迎陈将军与麴将军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