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后,老夫是意志消沉,不愿再行走江湖,藏匿于大山丘壑之中。后来老夫又苦心钻研枪法十余载,三次出关找那姓周的比试枪法,然三次皆落败,江湖一时传为笑谈。但老夫仍是不服,终于自创出一套枪法,也就是老夫适才所言的‘百鸟朝凤’。老夫这第四次出关,可谓是拼了老面皮,一心非要去找那姓周的一决高下。可是,天不遂人愿啊,不想那姓周的已死于小人之手。哎,从此以后,老夫再也不提争夺枪王之事,打算归隐深山。不想这时遇到了张绣小子,老夫于是将他带在身边,欲要传老夫衣钵……”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陈诺听得出神,且始终恭敬如蚁,方才收回目光,继续说道:“老实说,张绣这小子的确是个习武的材料,也很愿意吃苦。只是唯一可惜的是,这小子贪念太重,别的枪法看不上,就想学老夫的看家绝技‘百鸟朝凤’。本来,老夫既然愿意将他当做唯一的衣钵传人来看待,教给他这套枪法是迟早的事情。可看他如此心急的样子,反而让老夫很是担忧。
想老夫当年义气风发时,亦是因为看不起天下英雄,这才落得如此大败,后悔莫及。我见此子如此,心实不想害他,便有心要磨练磨练他,一时没有答应。恰这时,老夫外出时遇到赵云小子,我看此子悟性极高,便将其带回门中,小心栽培,不到两年功夫已尽得老夫真传,于是老夫就将看家绝技‘百鸟朝凤’教授于他。”
说到这里,老者是面露红光,悠然自得。得意了一会,方才接着道:“只是,我教了赵云小子这路枪法,张绣小子自然是不肯服气,整日的要我教他。老夫倒不是偏心,实在因为他心太急,老夫是欲磨练他。只是,既然老夫都将此套枪法教与赵云小子了,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只好亦将此路枪法传授给张绣小子。
张绣小子悟性不及赵云小子,倒是颇肯用功,二人同时练习,又常在一起切磋,老夫看在眼里也甚是欣慰。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张绣这小子一天天的在发脾气,生闷气,后来还反问老夫为何不传给他整套枪法?老夫自问将此套枪法已是青囊而授,甚至将最得以的一招‘枪花出海’亦无保留。可这张绣这小子,实在是不可理喻,气得老夫当场给了他一个耳光。这小子当时是憋了气一声不说,转头就走,随知连夜就下了山。
老夫那时极是气愤,想岂有此理,哪有张绣这样的人,尊师重道乃人之本伦,他不遵守也就罢了,却还怀疑老夫厚此薄彼,实在不像话。老夫是痛定思痛,并发誓自张绣、赵云而后,再也不收其他弟子了,赵云小子也就是老夫的关门弟子了。”
陈诺细细听来,联系其当日与张绣比试枪技时张绣不忿的眼神,大概也能明白一点了。张绣出走,恐怕是因为常与赵云比枪,却每次都比他不过,故以为是老者偏心,没有将整套枪法传给他,乃一气之下出走了。
陈诺轻叹一口气,安慰道:“公道自在人心,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必张绣总有明白老先生苦心的一天,所以还请老先生放宽心。”
老者一听,哈哈一笑:“公道自在人心?哈哈,这句话老夫爱听……咳咳……唔,老夫没事……”
陈诺与老者说着话,不想这时又有一伙白波贼围了山来,有个三五十人,不用看,也知是陈诺先前甩开的那一伙,不想他们有追来了,而且气势凶蛮得很。陈诺无语的摇了摇头,回头问老者:“恕晚辈冒昧一问,这些人跟老先生到底有何仇怨,如何要这般死缠?”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年轻人,这你不知道了吧?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我那徒儿张绣且因百鸟朝凤一枪对老夫嫉恨到如今,这些人如今眼见我落难,焉有不下石之理?”
陈诺也立即明白了,敢情这些人眼见老者落单了,入了他们的地盘了,还想要以武力屈服老者,以从老者那里学得什么枪法之类的,果然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当真卑鄙!”
陈诺说着,脸上一横,对老者道:“老先生放心,晚辈这就去解决了这些人,省得这些家伙在老先生面前罗唣不休!”
老者也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对着陈诺点了点头,道了声好,却又伸手握住旁边那杆铁枪,奋力拔起,已然在手。老者满目看了长枪一眼,突然叫了声:“接住!”已将铁枪丢与陈诺,且笑道:“小子,你就用这杆枪来对付他们吧,老夫还有教于你。”
陈诺一听,心里大乐,知道这位老者是欲要传他真正的百鸟朝凤枪了。
“嗯!”
陈诺接过手来,长枪寒如铁,杀气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