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纯属意外。”弋痕夕从房间里走出来,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我刚才手滑了一下。”
十年过去,弋痕夕变得比从前成熟了不少,就像一块精心打磨过的美玉,温润而谦和,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展露出一丝蔫坏。
“好吧,那我就勉强信了。”清涟就着茶盏喝了一口,“嗯?怎么是普洱?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喝这个吗?”
“这普洱可是即墨特意差人送来的,我不喝岂不是辜负人家一片美意?”弋痕夕微微一笑,“权当换个口味尝尝鲜了。”
“拿存了至少十五年的普洱陈茶来尝鲜,啧。”清涟眉毛一挑,“真是暴殄天物。”
“哼,说吧。”弋痕夕轻笑一声略过了这个话题,“找我什么事?”
“游刃今晚上做全鱼宴。”清涟甩手将手中的空盏还给弋痕夕,笑着说,“鱼是我和云丹钓的,扰龙也在,你来不来?”
弋痕夕接住茶杯后随手抛回桌上:“你都亲自来叫我了,我怎么可能不来?”
“行,那待会儿蒸乾坤见。”清涟点点头,“我先去找申屠了。”
说着,清涟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弋痕夕忽然开口叫住了他:“清涟。”
清涟驻足回头:“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弋痕夕看了一眼清涟以前住的那间房间,“就是想问问你以后住哪儿。”
要是你想继续住在这里,我到时候就把炽天殿的新生安排到别处去住。
“还没想好。”清涟顺着弋痕夕的视线看去,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也许……会去后山自己修一间屋子吧。”
以后这里是炽天殿的宿舍,就算房间足够,他一个鸾天殿的大龄侠岚和一群炽天殿的小年轻住在一个院子里,啧,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还是自觉点搬出去吧。
“……”听到清涟这么说,弋痕夕默默把刚才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嗯,到时候如果我有空就来帮你。”
“再说吧。”清涟摆摆手,“先走了,待会儿见。”
“……好。”
弋痕夕沉默地站在院子里,直到清涟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他才转身走进清涟以前的房间里。
屋内陈设依旧一尘不染,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支含苞待放的桃花,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很显然,即便这间房间的主人一直没有回来,也有人代为打扫。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
灯火通明的蒸乾坤中,弋痕夕、扰龙、清涟、云丹和申屠围坐在一方长桌边闲聊,桌上摆着大大小小十来道用鱼做成的菜。
“最后一道菜来咯。”游刃端着一盆滋滋作响的水煮鱼从后厨走出来。
“嗯!”扰龙放下原本装着半碗鱼汤的空碗,一边抹嘴一边拿起了筷子,“终于可以开动了,馋死我了。”
“大家可得多吃点。”正在给众人盛饭的云丹笑着说,“为了钓这些鱼,我和清涟可足足花了大半天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