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叫声和乌鸦差不多的零鸦拍拍翅膀,在漆黑的夜空中渐飞渐远,很快就没了踪影。
“已经按照您的指令将求援信号发出去了。”破朝清涟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规规矩矩地停在三步之外低头道,“保证没有泄露有关您的半点信息。”
“呵。其实就算你泄露了也没什么关系,不过……现在这样也可以。”垂眸将所有情绪敛入眸底的清涟嗤笑一声后,忽然回头看了破一眼,“对了,胄不是让你去七星冢找弋痕夕的麻烦吗?现在你可以去了。”
“啊?”破听完清涟的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您的意思是…?”
“听不懂?”清涟扯了一下嘴角,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还是说连找人麻烦都还要我教?”
“……明白了。”
破迟疑片刻后,朝树林外试探性地迈了一小步,见清涟确实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才快步走出了树林。
一直到离开树林以后,那块压在破心底的大石头才算是彻底落地了——虽说清涟重诺之事人零皆知,但这个事毕竟关乎他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多想。
也好在清涟确实守信,说放他一马就还真没动手杀他,不然……恐怕他早都凉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沐浴在月光下的破站在青黄交接的戈壁滩上,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
胄让自己去七星冢给弋痕夕找麻烦是为了拖住弋痕夕他能理解,无非就是胄不让弋痕夕察觉到荒郊野地的异常,然后顺藤摸瓜地找到胄的踪迹,从而对昧谷入侵玖宫岭的计划有什么影响。
但…清涟的袖手旁观,或者说默许又是为了什么?
是他和弋痕夕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部矛盾?
还是说……这又是清涟故意抛出来的诱饵?
思索片刻后,破还是觉得第二种可能的可能性比第一种可能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倒不是因为清涟和弋痕夕师出同门有多情深义重,而是他始终觉得清涟不会无的放矢。
之所以会同意让他去拖住弋痕夕……多半是因为清涟本身就想避开弋痕夕做些什么不方便让弋痕夕知道的事。
至于清涟想做的那件事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他也不想知道。
毕竟窥探清涟的内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呜呜呜…”
就在破思考的时候,忽然有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和风一起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有人在哭。
会是什么人?
破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那轮明月,鬼使神差地顺着哭声找了过去。
最终,他在一片静谧无比的银沙石林中找到了那个坐在岩石上偷偷抹眼泪的男孩。
这个男孩……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噢!原来是他啊。